下午的会议是分组讨论，张总和杨总都是羽绒相关产业，分到了一组。
苏觉晓自然也在这一组，但不出意外，卢晓燕和贾耀祖两人又睡着了。
“我的娃娃雪糕，没吃到。”
“我的也没吃到。”
两个人竟然神奇的在梦里聊了起来，惹得在场几位公司老总哈哈大笑。
“年轻人，还真是年轻人。”
张总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在他眼中，这几个就是孩子。
而杨总满脑子想着“回扣”两字，也觉得苏觉晓三人干什么都是对的。
“哈哈，是啊，年轻人觉多，不像我们几个岁数大的。”
苏觉晓略带歉意，朝几位老总不好意思笑了笑。
尴尬，真的是大写的尴尬。
明明这两人答应好好的，下午不睡觉，结果还是一个德行。
一会等两人行了一个扣钱，另一个，也得扣钱。
苏觉晓心里叹了口气，还是没忍心推醒两人。
两人除了刚才说了句梦话，倒也安静，只要不打扰讨论会，睡就睡吧。
小组会一共十二个人，加上后排旁听的三人，也只有十五个。
这十二人当中，除了几家国营大厂，最大的就是张总的“天启”，所以张总作为私营企业的代表，开始发言。
“目前，我们国内羽绒品市场还是一片空白，做就要做大，做好，要有自己的核心技术。不能一味地依赖外国设计，外国技术。如果只做低端代工，是不会有长久发展的。”
“而且我们华国的企业要逐渐成立自己的品牌，在国内打响，甚至走向世界。”
“天启”的总部虽然位于西南，但近期张总打算将一部分工厂搬到羊城。
在座的其他人也纷纷点头，代工就是没有自己的品牌，从事的就是加工业，靠的就是华国廉价的劳动力。
现在是没问题，可以赚点手工费。
但凡有远见的老总，都不希望自己的企业一直给人家干活。
苏觉晓在心里默默为张总点赞，品牌效应带来的利润可不是一星半点。
后世最大的几家奢侈品公司，一年的净利润就能达到一百多亿欧元，相当于一个小国一年的GDP了。
“我觉得张总说的对，我们国内现在就是缺少品牌，几乎没什么叫得出名字的。”
一个戴眼镜的国营老总点头道。
整个会场都围绕着如何建立国民品牌展开，十二个人中，只有一人没有发言。
“钱总一直没有发言，您有什么想说的，可以发言嘛，咱们是闭门会，都是业内讨论。”
张总对一个六十岁左右的男人问道。
苏觉晓刚才一直仔细观察在座的所有老总，有些国营老总的发言带着一股官腔，跟平时给厂里开会没什么区别，听得人昏昏欲睡。
别说卢晓燕和贾耀祖想睡觉，就是现场几个私营厂子的老总眼皮都有点打架。
唯独这个一直没有说话的老总，一直聚精会神，听着所有人的发言。
此人身材消瘦，尽管头发花白，可藏在金丝眼镜下的双眼却透出一股精明。
“呵呵，我就是来跟各位老总学习的。”男人开口是一股浓浓的港城口音。
上午，苏觉晓并没有在大会场看见这个人，下午小组会所有老总都认识，也就没有再做介绍。
这次的服装行业会议还有港城人参加？
“钱总说笑了，您在港城那边做企业那么多年，我们内地的工厂还需要向您多多学习啊。”
“呵呵，张总和其他几位老总说笑了，我也是小打小闹。”
几人又是一番客套，但自始至终，这位叫钱总的人都没有发表任何关于内地服装行业的看法。
苏觉晓总觉得钱总很熟悉，但她肯定自己并没有见过对方。
这个小型讨论会两个多小时就结束了，老总们熟悉的，不熟悉的，想认识的都开始留名片约饭局。
钱总到底开了什么公司，苏觉晓还是没听到，但能看出所有人都想和钱总攀上关系，甚至张总都主动邀请钱总晚上吃饭。
众人正互相打招呼，苏觉晓赶紧拍了拍身边两个瞌睡虫。
“你们俩醒醒。”
“下课了？”
“啊？下课了？回家吃饭。”
卢晓燕和贾耀祖伸了个懒腰，才慢慢睁开眼睛。
“什么回家吃饭？你们俩好好看看在哪儿？”
“我又睡着了？小苏老板，对不起。”
“财神奶奶，我错了，小时候一上课就睡觉，现在二十多还这样。”
两人跟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站起来低着头不说话。
苏觉晓真是有点无语，这两个人打不得骂不得，只能笑笑算了。
“行了，跟我道歉干什么，快醒醒，一会儿我过去跟张总、杨总打声招呼，晚上约杨总吃顿饭。”
刚才开会的时候，苏觉晓注意到，杨总看了自己好几次。
说给人家回扣，至于怎么给，怎么合作，所有细节还得详谈，要不人家心里也不托底。
“小苏老板，那个白发老头是谁啊？”
卢晓燕看了看几位老总，钱总引起了她的注意。
“白发老头？”
这十几位老总平均年龄五十多，一半头发花白。
苏觉晓顺着卢晓燕的目光看去，才发现她问的是钱总。
“我也不认识，是一个做服装的港商，好像很有名。”
“小苏老板，他长得好像个老狐狸。”
对，老狐狸！
就是这个词。
苏觉晓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觉得钱总眼熟了。
《聊斋》里的老狐狸就是这样的。
还在迷迷糊糊的贾耀祖又伸了几个懒腰才醒了过来，听见财神奶奶嘀咕什么，好奇地凑近听。
“老狐狸？你们说钱总？他可不就是老狐狸，他啊，羊城鹏城都有不少……”
贾耀祖还没说完，几位老总已经要开始往外走了。
“我先过去一趟，你们俩在这里等我。”
八卦可以留着一会再听，要是苏觉晓再不去找杨总，杨总的眼睛可就要眨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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