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隐晦，周舟内心却没觉得有多尴尬，很是平静，“殿下与我很好。”
“那你们每晚？”杜氏眼睛发光。
周舟沉默了一下，这个……也是可以说的吗？
李子琰是一个非常讲究养生的人，所以他们两个，只有新婚之夜闹了许久，前天晚上与昨晚他们都只是搂在一起睡。
说来也是奇怪，周舟是一个非常警惕的人，头一次到一个陌生的环境，按理来说是肯定会不习惯的。
然而并没有。
她每晚睡得都很安稳；李子琰亦然。
这也许就是人们常说的有缘？
“只一回。”周舟选择了实话实说。
杜氏的眉头跟着皱了起来，难以置信，“怎么会？”
都是年轻人，血气方刚的，这……，难不成？
“太子殿下他？”杜氏有些迟疑，还是问出了口。
太子殿下他真的去传闻所说的那样，不近女色还是……不举？
周舟：“……。”
这个传闻还好传得不广，不然给人家知道了，哪个男人忍得了这个？
“母亲，您别听这些市井之徒胡说八道，他们说的话，十个有九个都是当不得真的。”周舟嘴角抽了抽。
杜氏也跟着轻咳了一声，“无事就好，无事就好。”
两个人静默了一会儿，杜氏想了想，还是将周老太太的吩咐说出了口，“太子娶妻，一是需要有个人，为他打理好东宫；二是为繁衍子嗣。”
“本这事儿也不着急，可难就难在，三皇子的嫡长子都要会跑了。”
听了这话，周舟补充了一句，“不，是已经会跑了。”
杜氏被噎住了，缓了一会儿，才继续道：“你可有什么想法？”
她还真的没有什么想法。
很快，夕阳西下，屋内的烛光早已点燃，周舟坐在窗台旁边，几案处放着一张笔墨已干的纸。
李子琰走了过来，见她盯着那儿的纸在发呆，不免好奇，看了过去，只见墨迹飘逸，横横竖竖，糊成一团。
“这是在做什么？”他轻笑道，“都糊成一团了，怎么傻傻地盯着？”
周舟这才如梦初醒，揉了揉已经有些酸痛的脖子，缓缓起身，想要行礼，“殿下……”
李子琰将人搂了起来，“你我之间，早就无需如此了。”
他乐得宠自己，周舟并无异议，所以两个人坐到了一起。
李子琰捋了捋她垂在耳边的发丝，青丝冰凉，像丝绸一样，在指尖流淌，“怎么家里人来了，感觉你并不高兴？”
“那日，贵妃在殿中为难，言道子嗣一事，”周舟并未隐瞒，直接说出了自己的顾虑，“殿下对此，有个看法？”
这确实是个好问题，只不过还不到担忧这个的时候。
李子琰淡淡开口，“顺其自然便好。”
确实是个理儿。
周舟弯起了眉眼，将另一件事情隐瞒了下去，毕竟调教楚皇后这事儿，迫在眉睫，任重而道远，但李子琰身为人家亲子，并不适宜知道细节。
终于，李子琰的假期结束，周舟也开始了每天独自一人前往凤仪宫请安。
楚皇后御下不严，宫中妃嫔每月初一十五到凤仪宫请安即可。
周舟不同，她是儿媳妇，儿媳妇给婆婆请安，天经地义，因此，没有特例下，她每天都要去凤仪宫点了卯。
第一日，周舟起了个大早，寅末卯初就到了。
凤仪宫守夜的大宫女若芙揉了揉疲累的双眼，看了看天上还未消散的星辰，有些不确定，“太子妃是来给皇后娘娘请安的？”
“是的，劳烦姑姑通报一声。”周舟笑得得体。
再三犹豫之下，若芙走进了殿内，将此事禀报于楚皇后。
楚皇后被吵醒，整个人还懵懵的，脑子反应迟钝，问了一遍，“你说什么，谁来了？”
“太子妃过来给娘娘请安了。”若芙又重复了一遍。
楚皇后看了看灰蒙蒙的天，嘴巴反应比脑子快，直接来了一句，“叫她走。”
说罢，楚皇后往床上一躺，不省人事。
若芙：“……。”
她到底只是一个下人，并不敢招惹有些起床气的楚皇后，所以只能一脸纠结地走了出来。
周舟眼睛亮亮的，很是兴奋的模样，“姑姑，可是要我在偏殿等等？”
犹豫再三，若芙还是将话传达了出来，“娘娘，皇后娘娘说您的心意她知道了，如今天色尚早，您且回去歇息。”
“如此，那就谢过母后了。”周舟喜滋滋地应着，还特地对着正殿的方法躬身作揖。
终于，到了辰时，楚皇后悠悠转醒，看着阳光明媚，天气正好，心情好极了，只是总感觉自己忘记了什么事情。
直到……，用早膳时，她才想起来，“我那个好儿媳不是最为孝顺的吗？怎么没来请安？”
若芙昨晚熬了一夜，已经回去补觉了，现在伺候的是若松。
若松心里感叹：还好若芙睡前提了一嘴，不然还不知道该怎么回娘娘。
“娘娘，寅时末，太子妃便来请安了，是……您叫她回去的。”她小心翼翼地开口。
楚皇后皱起了眉头，似乎是无法理解，缓了一会儿，她才想起，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儿。
“所以她就这么回去了？”楚皇后声音尖锐起来。
“太子妃在对着正殿行了礼才回去的。”若松补充道。
听了此事的楚皇后咬牙——这丫头，真是狡猾！
为了不叫此事重演，楚皇后今晚睡前特地吩咐，“明儿她再早早地来，且叫她等着。”
谁家婆婆没有用过这招来磋磨媳妇？
虽说吃相是难看了些，可这招好使儿不是？
周舟听到若芙回复，并不生气，反而很理解，“无妨，本宫去偏殿等着就好。”
偏殿的烛火瞬间燃了起来，将整个屋子点亮；若芙还端来了茶水，点心。
见夹在中间的宫人也挺为难的，周舟摆摆手叫她下去了。
结果，才坐了一炷香的时间，东宫的冬和过来。
冬和以前是跟在李子琰身边的，现在又来寻太子妃，凤仪宫里的人哪敢拦？
冬和与周舟耳语了一番，周舟有些歉意地站起了身子，“姑姑，实在是没想到，本宫刚刚接手东宫诸事，还有许多事情等着本宫回去批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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