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的是吴斌。
身后还跟着一群听到动静赶来的客人，服务生。
门被打开。
包厢里一切都显而易见。
血。
墙面上有，躺在地上哼哼的段思明脸上有，许弈手上也有。
吴斌脑子轰的就炸了。
他知道许弈人不简单。
想破脑袋都想不通他敢动手，并且把人给打成这样。
一瞬之间，无数想法。
吴斌怒到极点，骂着就朝许弈扑了过去。
“你敢打段少爷！！”
许弈练过，只觉吴斌嚷嚷的厉害，动作却软趴趴的。
皱眉避让开。
许弈看他还不依不饶，等他再次动手之时，随便一脚把人踹了个狗吃屎。
吴斌像摔到头了。
趴在地上比段思明还要老实。
有人拿出手机在录像，拍照，议论。
许弈这张脸也被轻易认了出来。
“小许总？”
“这什么情况，怎么打起来了。”
“段少爷是谁，听着好威风。少爷？KTV的少爷么？”
许弈这节骨眼没法离开。
转身背对着众人报警，并把录音文件传一份给苏博，让他保管好。
警方十分钟不到就赶到了燕锦记。
段思明嘴唇快被一拳砸烂，含含糊糊，迷迷瞪瞪的表达不清楚，被抬上了救护车。
许弈因被警方认了出来，同样被请上了120。
吴斌则完全昏迷。
但许弈认为对方是装的。
一米八多，格外健壮的年轻人，摔一跤就晕了？
吴斌跟段思明像一伙的，可刚刚冲上来的样子又完全是做戏。
……
是夜，中心区分局。
局长朱玉生也是在下班后，被惊动的赶了回来。
有人把视频上传到了网上。
没有太迅速的扩散，可一个小时内单个视频点击还是有过万的。
电话响个不停。
朱玉生每次听来，脑门都要炸了，却又不得不接。
大多是让他尽快查清楚原委。
朱玉生想查，不知从何入手，在办公室走来走去。
许弈全国近乎人尽皆知，名声多是正面，私下里被人戏称永城太子爷，孙东裕每次开会必点名他或者他在永城的那家公司……
段思明背景更复杂。
从一些网友视频上，及许弈提供的录音上初步判断。三个人，等于是两人对上许弈自己，且没占到什么便宜。
验伤结果没出，但朱玉生知道大概。
CT显示许弈小指骨裂，轻微伤轻伤之间。段思明耳垂几乎被扯掉，鼻青脸肿，却挂不上太严重的伤……吴斌没事，只说头晕，赖病床上起不来，也说不出头头是道。
简单做了问询。
许弈跟段思明说法截然相反，其它证人一个没有，一听说要协助调查无不退避三舍，一问三不知。
电话又响，这次是个女人，好像是段思明母亲。
刺耳的声音只听的朱玉生连连答应，左耳进右耳出。可仍然听出了一肚子火，忍之又忍，没有异常。
实在是服了。
刚刚升职不到三个月，赶上这破事！
……
时间死水般流转着。
仿佛有种无形的力量控制着全程。
口供，验伤报告，等等等等流程皆正规到不正再正规。
许茴是打不通许弈电话，给苏博联系上的时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并没马上去医院。
只让苏诗诗把车停在距离医院入口不远的位置，隔车窗盯着灯火通明的大楼，拿起了手机：“问清楚怎么回事没？”
听完苏博简单阐述。
许茴右手微微收紧，指节用力到凸显。
她曾调侃蒋清雨红颜祸水，显然一语成谶。
尽管许弈只说了吴斌身份跟详尽过程。
蒋清雨跟纪瑶这时前后打了电话过来。
许茴选择性接了纪瑶的。
这事不光在网上有传，吴斌跟蒋家还有亲戚关系，纪瑶会这么快知道很正常。
“听我妈说小弈不但动手打了卓子航的外甥，还有小雨的表哥……”
许茴：“是他们俩动手打了小弈！”
纪瑶听出她声音不对劲，心情复杂且自责：“有我能帮忙的地方没？”
“有，让那个叫吴斌的给小弈作证！”
“我这就给我舅舅打电话……”
“别打了，你没那么大面子，我就想知道小弈跟段思明怎么来的恩怨！”
纪瑶被她怼的瞬间想抬杠，知许茴是在气头上，忍着吐了口气：“是我舅舅跟我妈不懂事……张罗着想安排蒋清雨去跟人见上一面……他们俩是老糊涂。你别太多想，我舅舅出发点是想走个过场，给对方个面子。小雨跟小弈感情那么好，她不可能去，没听老人的安排……
“所以俩老东西根本没拿小弈当回事是吧！”
“说什么呢！我知道你心情不好……”
许茴插话：“我是心情不好，有人这么瞧不上蒋清雨，你心情好不好啊？家里人这么自以为是有能耐，怎会有人敢暗杀你两次的？一破案子耽搁那么久，差点把小弈卷进去，他们能耐哪去了？是我，是我在去江城之前跟你领导的领导见了一面案子才结的那么顺利！！是小弈救了那个老太婆的女儿，腿上现在还有疤！她哪来的脸瞧不上小弈！说她狼心狗肺都在抬举她！！”
纪瑶嗓子动了动，眼眶控制不住发热。
半辈子没被人这么骂过。
可一个字都接不上来。
许茴眼眶也热，她知道她弟弟性格。
平时巴掌拍到脸上都不会轻易惹事的主。
会跟段思明这种人打架，不像他。许弈通过苏博转述说的轻巧，她没办法想的轻巧。
放下手机，这时好几辆车停在了医院门口。
许茴注视着其中那个满身贵气，步伐似掷地有声，形如四十来岁的女子。
她见过对方，很多年前的江城饭局上。
卓子航的妹妹，卓子珺。
许茴在苏诗诗欲言又止之际，拉开车门，随之跟进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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