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晏久说到做到，周六下午琚云舒正在阳台上晒衣服，卧室里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来了。
琚云舒用纸巾擦掉手上的湿气，接通来电。
“顾队好。”
“琚老师，你现在在忙吗？”
“不忙，是找到那两个学生了吗？”
“嗯，凶手也抓住了，如果琚老师不忙的话，有时间来旁听审讯吗？”
“我可以吗？”
“可以，我想你应该很想知道这件事其中的关窍，再说你作为本案重要的人证，让你来旁听审讯，这个权利我还是有的。”
琚云舒当即应下，有这样的机会如何能错过。
琚云舒考虑到今天这个场合，并不想太引人注意，挑选衣服时刻意选了件黑色连帽长款大衣，黑色直筒牛仔裤，黑色短靴。
二十分钟后，琚云舒站在审讯室隔断出的小房间里，隔着玻璃能清楚分明的看到，在玻璃另一侧放置着一个长桌和两把椅子，长桌上有一台录音机，墙角正对着老虎凳的地方架着一台摄像机，四角分别有监控器，长桌上放置有一台笔记本电脑。
“陈子琳和任双雨已经找回来送去医院了。凶犯在抓捕的过程中受了点小伤，包扎完马上就送过来了，我们等下就在这里看。”顾晏久站在琚云舒身侧，简短的交代了两句。
“他们看不到我们吧？”
“看不到，你放心。在这边你做什么都可以…”
……
琚云舒发觉，不知道是顾晏久故意还是自己多心，总觉得顾晏久最近说话意味深长。
突然，对面审讯室门被推开，一名女警推着一个学生模样的女生走进来，女生双手被拷，女警推她一步她才走一步。
女警把她安置在老虎凳上，重新用铁铐拷牢，转身出了审讯室。
琚云舒的目光紧锁在那个女生的脸上，五官看着清秀，但面色苍白、消瘦，目光冰冷，在审讯室内四处张望，似乎毫不在意自己的处境。
琚云舒从上到下审视了一遍，发现她的左手手掌被绷带扎住，那应该就是她受伤的地方。
笃笃…
这一侧的敲门声响起，琚云舒侧目看到飞宇走进来，对着顾晏久说了句“久哥，那开始了。”
顾晏久点点头。
飞宇又退出去，关上门。
另一侧，飞宇带着另一名警察走进了审讯室。
飞宇逐一打开摄像机、录音机，与旁边的警察眼神示意后，开始正式审问。
“我们是艮南县刑事侦查一队的民警，现在依法对你询问有关案情，你要如实回答，你有权拒绝回答与本案无关的问题，你所讲述的内容都要负法律责任，听清楚了吗？”
对面女生看着飞宇，冷笑着点头。
“姓名。”
“曲元。”
琚云舒大骇，转头看向顾晏久，顾晏久触到她的目光，重重的点点头。
琚云舒又转回头继续看。
“曲元，女，年龄17周岁，现就读于艮南县求实中学高二（7）班。”
曲元沉默。
飞宇拿出两张照片立在曲元面前“你认识照片里的这两个女生吗？”
“认识吧。”
“你对她们两人分别做了什么？如实说来。”
“没做什么。”曲元眼皮下垂，表情冷淡。
“那我来帮你一点一点回忆。在本月28号也就是上周日，任双雨在新华书店门口被付培培骗到王化村也就是王克忠老家的房子里去，付培培供述是受你的指使，你承认吗？”
“你们都有证据了，还问我干什么？”曲元有些不耐，右手摸了摸左手的绷带，表情阴鹜。
“曲元，注意你的态度！”飞宇呵斥一句，又继续问“据付培培交代，是你给她钱，支使她做事。28号下午，你让付培培堵在任双雨上学的必经之路上，以祁琛约她的名义骗走任双雨，任双雨暗恋祁琛已久，没做它想，就跟着付培培去了王化村，你又告诉付培培，不要直接到王化村，最好折腾一番，让任双雨相信祁琛约她确有不可告人之事，任双雨自是确信不疑，是不是？”
“我28号下午已经返校了，我并不知道这些事。”
飞宇没管她，照旧叙说“我问了你们班的班主任，你和任双雨关系一般，明面上没有大的矛盾，但你的同学中有人告诉我们，任双雨抢了你的英语课代表之位，还三番五次不收你的作业，为此你们曾经大吵过一架。你是不是怀恨在心，才对她实施报复？”
曲元想挣开手铐，挣了半天只听到呼啦呼啦金属碰撞的响声，然后冷笑着不作声。
“而陈子琳，她是因为在学校里欺负你妹妹曲宁，而这一幕被你安排的付培培看到了，拍下来了，你又指使付培培去镇上找个不查身份证的网吧，悄悄地把视频放在了网上。等到视频在网上引起轩然大波的时候，你就让王克忠以老师的身份去安抚她，同样骗到了王化村。任双雨被关了六天，陈子琳被关了三天，你到底对她们做了什么？你的目的是什么？”
“王克忠是不是也什么都招了？”
“我们在扣留付培培之后，他本来想跑，但是他放心不下你，也不敢跑，被抓进来之后，现在是什么都说了。”
“他放心不下我？呵呵…那他有没有说他有艾滋病？有没有说他把艾滋病传染给了我？”
琚云舒震惊的看向顾晏久，表情凝滞。
琚云舒的内心无比震撼，从听到关于曲元的八卦到此时此刻，王克忠颠覆了琚云舒从教两年以来对人民教师的基本认知。
琚云舒转回视线，看到曲元目光泛着森冷寒意，脸上拧着恶笑，扭曲着凶狠的破口大骂“王克忠就不配当老师！狗杂碎，他不是人，骗我…全是骗我！”说着激动地要站起来。
门外站着的女警赶紧推门而入，强制着把曲元压下坐回凳子上，“冷静！冷静！”
看着曲元安静下来，双眼逐渐变得幽暗空洞，嘴角扯出一丝凄惨绝望的笑容“我爸妈从小就不疼我，我下面有个妹妹，还有个弟弟，我上学很刻苦，成绩也很好，但是我爸爸让我初中毕业就不要上了，花那么多的钱让我上学也没什么用，反正年纪到了就嫁人了，家里有个男孩，还要供他读书讨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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