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老颠瓮声瓮气地说道：“我不跟你这妇道人家一般见识，千里，过来，我有话问你。”
燕诚正在一旁看热闹，看得起劲，都没反应过来，这“千里”，可是唤得谁。
“千里，耳朵聋了不成，赶紧给我滚进来。”
听到那狐老颠再次呼唤千里，燕诚脑子一怔，恍然醒悟似乎自己就叫狐千里。
他连忙硬着头皮，钻入了涂山洞府之中。
一经进入洞中，燕诚没有感到阴凉，反而身上一暖，好似洞里安装了小太阳暖风机一般。
洞内弥漫着一种好似鹅梨帐中香的味道，因为氤氲着淡淡的鹅梨与沉香之味。
越往里去，洞府愈加宽敞，渐渐有一人多高。
圆柱形美人凳，浑圆的桃木桌，整块儿的青石床上还有白纱帐。
整个洞府整洁有序，朴素雅致，主要地，还十分人性化。
燕诚听那狐老颠之名，他想象中，涂山洞府之中住着的，应该是一只比那五尾老狐狸蒙青还要老，还要邋遢的老狐狸。
然而，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名一袭白衣，身材标致的中年男子。
长直白发，顺畅丝滑，皮肤光滑，没有一丝褶皱。
“哇，这，帅的无敌了！”
如此儒雅的谪仙人模样，完全超出了燕诚对狐仙的想象，着实把他惊艳到了。
别说女人了，连他一个男人看得都迷糊。
眼下，燕诚很是好奇，怎地一个如此超凡脱俗的狐仙模样，那青丘一族为何称呼他为狐老颠。
“嗯，嫉妒，赤裸裸的嫉妒。”燕诚只能想到这么一个理由。
“咦，千里，你的尾巴？”
燕诚闻声连忙胡乱解释道：“哈哈，族长，被雷劈掉了。”
想了想，他又补充道：“不过，好在大难不死，只是修为没了，嘿嘿。”
“唉，老夫的话你总也不听，你这心中总是记挂那蒙雪，修出四尾之心过于迫切，道心不稳，如何能行！”
燕诚听罢，脑筋飞速运转，然后说道：“族长教训的是，似乎是天意，此番劫难过后，我丢失了大部分记忆，已然不记得谁是那蒙雪。”
狐老颠捏了捏自己的下巴，疑惑道：“噢，这倒是个奇事。”
似乎想不通，他大手一挥道：“不过，在老夫看来，也是好事一件，哈哈。”
燕诚不禁问道：“族长，您为啥说是好事？”
“哼，我涂山狐乃是天狐一族之后裔，血脉何等尊贵，怎地能与那青丘狐族通婚。”
“天狐一族？”
听到这个词儿，燕诚忽然想起了在搜神学院之时，桃井真已说的一番话。
当时，在学院的阶梯教室之外，那桃井真已便公然邀请他加入天狐一族。
“莫非，那桃井真已也是涂山氏后裔？”
“那自己如今当真成了天狐一族了？”
“难道是那九尾玉藻前，也就是自己的前妻李月晴，她暗中捣的鬼？”
燕诚一经想到这里，脑袋顿时感觉不够用的了。
索性他也不想了，他觉得这一定就是个巧合。
因为事发太突然，一个闪电的瞬间就发生了。
只听那涂山四方接着道：“我们涂山氏狐族，生来便具有洞悉天机之能，乃天地间的瑞兽。”
“只要一心向善，洁身自好，坚守向道之心，我们迟早会长出九尾，成就真正的狐仙之名。”
燕诚非常在乎其中的一个字眼，于是他喃喃道：“洁身自好？”
狐老颠表情严肃道：“对，尤其是不能与人族有任何纠葛，这非常重要，知道吗。”
燕诚闻言，顿时面露难色，心道：“完了，本来还想着放弃一个雪娘，还有万花之丛，这下好了，一朵都不能碰了。”
一经想到这里，顿然觉得当这个狐狸，索然无味。
纵然化成了人形有何用，这严重打击了燕诚修炼的积极性。
狐老颠显然感知到了燕诚强烈的情绪变化，不禁问道：“怎地忽然变得如此沮丧，所虑何事？”
燕诚几乎声泪俱下地伤感道：“不知为何，那青丘狐族方才这般对待族长您，还唤你作狐老颠，唤我为狐老大，心中不知为何，甚是愤懑不平，难以舒解。”
狐老颠见他如此真情流露，心中很是欣慰。
他连忙宽解他道：“妒忌之心使然，不想承认我涂山四方之名，于是便称，这一切是我发疯之时的癫狂之想。”
“当然，对你自然也是一样，你只需记住，你就是那涂山千里，狐老二本名涂山足下。”
“你们的名字选自道祖老子的《道德经》：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累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燕诚闻言用力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族长，那我与狐老二可还有其他兄弟姐妹，为何这里只剩下我们两个，我们的父母呢。”
涂氏四方闻言，脸色一黯道：“清江曲向东流海，红日弧旋西坠河。”
“身为涂山狐族，我与你的母亲犯了同样的错误，悔不当初啊。”
涂氏四方讲到此处，停顿了下来，似乎只是回忆便让他痛苦不已。
燕诚正竖起耳朵，准备吃瓜来着，孰料那涂氏四方话锋一转道：“多说无益，日后时机恰当，我自会讲给你们听。”
他看着燕诚的独尾说道：“你且安心修炼，既然捱过了长四尾之时的劫雷，再经历一遍前三尾的修炼历程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燕诚乖巧地说道：“好的，族长。”
“拜月凝华修仙之法，可还记得。”
燕诚迟疑片刻后说道：“记得一些。”
“噢，说来听听。”
燕诚有些紧张道：“在月下，仰首望天际，气呼，使狐狸金丹自口中出，直上入于月中。一吸，辄复落，以口承之，则又呼之，如是不已。”
“待冷澈的月华在狐毛上凝结成灵能晶体，看上去像透明的一般，再将这月华尽数吸收进狐狸金丹之中。”
涂氏四方闻言道：“嗯，没有修出四尾前，大抵如是。”
“本来待你修得四尾，传授你新的修习之法，看来又要多等些年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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