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年代,自行车可是极其罕见的奢侈品啊,就连他们这些技术人员也望尘莫及。
没想到李阳居然能够轻易地拿到车票,这份殊荣可真是让他们无比羡慕。
看着众人那一脸向往的神情,李阳也是好笑不已。
他豪爽地挥了挥手,爽朗地说道:"哈哈,那可不能!我可是实实在在凭借一己之力给领导们争了光,这点福利算什么?诸位就等着,等我把你们的手艺都学全了,相信用不了多久,你们也都能拥有自己的爱车的。到那时候,我们就一起在街头遨游,多好玩有多好玩啊!"
这番话一出,顿时又引来一阵欢呼和掌声。
这些工程师们本就是最积极向上的中坚力量,此刻纷纷被李阳那种进取乐观的精神所感染。
他们也对未来充满了向往与期盼,对于有朝一日也能骑上属于自己的爱车而无比憧憬。
就在这激扬的情绪中,李阳也不再多作停留。他冲众人豪爽地一摆手,便大步迈出了办公室,朝着地安门百货大楼的方向走去。
当李阳踏上街头的那一刻,一股浓郁的年代气息顿时扑面而来。那熟悉的旧式建筑矗立在两侧,街道上行人熙攘,偶尔还能听到几声汽笛的鸣响。
不远处,几名身穿棉袄的妇人正慢悠悠地踱着步,随意地聊着天。
很快,地安门百货大楼的轮廓就出现在李阳的视线里。
李阳来到地安门百货大楼门口时,便被里面密集的人潮给吓了一跳。
原本宽敞的大堂此刻就如同市集般拥挤,人头攒动,熙熙攘攘。
而在自行车销售柜台的那一侧,则更是人山人海,就连进出的通道都被彻底堵死。
"看样子今天是来对了地方。"李阳暗暗想到,扯了扯嗓子,开始缓步试探着往里挤。
人们或三五成群,或男女穿插,每一个经过柜台前都要多多流连片刻。
目光如同恋人般热切贪婪地扫视着里面的商品,大多如获至宝,止不住相互指指点点。
这可不能怪他们,要知道在这个年代,自行车的珍奇程度堪比如今的跑车。
不仅价格昂贵,一辆最普通的凤凰26寸自行车就要180块钱,相当于普通工人将近半年的工资。
更可怕的是,光有钱还不行,必须得有自行车票才行。这种稀缺的票证除了领导干部拥有,一般工人想要根本就无从说起。
因而在柜台前看车的人,大多只是来看看痛痛快快,一饱眼福罢了。远远望去,就连那几名负责销售的售货员也都百无聊赖地趴在柜台上,打着哈欠,懒洋洋地东张西望,毫无业务精神可言。
倒也难怪,在那个年代的国营商场,他们都是挂着铁饭碗,无论卖得好坏,也都是死钱死工资。
正是这股子端着的僵硬气质,让服务行业的整体素质一落千丈。
就连那张贴在墙上醒目处的"不得无故殴打顾客"的标语,也无疑印证了当年商场乌烟瘴气的一斑。李阳看见后,心中哭笑不已,暗自摇了摇头。
李阳咬牙挤进了人群中央。
在这四面受敌的环境下,他不时要费些力气,用手肘和臂膀卡开一条道路。渐渐地,柜台前的情景清晰起来。
只见那里陈列着数辆不同型号的凤凰、永久牌自行车,全是崭新的货色。就连从不远处传来的那股机油混合皮革的味道,也让人精神一振。
“你好同志，我要买自行车！”
"小同志,买自行车啊?"李阳话音未落,一个瘦削的中年人忽然从李阳身侧探出头来,旋即大吃一惊。
原本懒散的脸色顿时收敛起来,惊讶地瞪大了眼,像是看到了什么稀罕物件似的。
李阳这才发现,自己的话竟引来了一连串视线。所有人都像是受了惊的麻雀般,统统回过头来,面面相觑,一个个困惑而诧异的神色,就差没把"你说什么?"给喊出口了。
就连那个趴在柜台上的售货员,也瞬间从贪婪的睡意中惊醒过来。
斜睨了李阳一眼,打了个响亮的哈欠,慢条斯理地开口道:"小伙子,你说买自行车?你有票吗?"
这话一出,柜台前的人群顿时炸开了锅。人们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不少人干脆直接把头凑到李阳身边来。此起彼伏的声音里,个中赫然透出浓浓的不可置信和嫉妒之情。
李阳听在耳中,心中暗自一笑,不疾不徐地从怀里掏出那张崭新的凤凰26寸自行车票。
顿时,先前灼热的视线仿佛都凝聚在了那张寸许的纸片上。就连站在最远处的人,此刻也不由得探出脖子,生怕错过了什么。
当那张票出现在众目睽睽之下的时候,所有人都无不陷入了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难以置信,仅仅是个年轻小伙子,怎么可能拥有这种荣耀?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经过片刻的震惊过后,四周的目光纷纷往李阳身上扫去。那些或则好奇、或则火热的眼神,透露出一股浓重的嫉妒与恨意。
毫无疑问,李阳的所作所为引发了在场所有人的共鸣,让他们无不在怀疑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年轻人。
售货员也是一脸狐疑地接过那张票据和钞票,仔细反复确认了数次,终于下定决心般把钱与票据一并挂在了传送钩上。只见铁丝吱呀作响,那沉甸甸的钞票便被源源不断地推送向柜台后面的收银处。
转眼间,钞票便随着收款单一并传回,整个过程一气呵成。见状,售货员这才动作矫健地跨过柜台,从高高的货架上小心翼翼地拖出一辆全新的永久牌26寸自行车。
"小伙子,你走好运了。这可是刚到货的新款,轮圈更大,骨架也更硬朗些。"售货员颇为殷勤地朝着李阳眨了眨眼,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嘚瑟的神色来,"你要是觉得满意,就把它领回去吧!"
话音未落,周围便响起了一阵阵唏嘘声。人们七手八脚地让开一条通路,在一旁艳羡地看着李阳推车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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