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凌川一早就去了缉事司，邬坤见凌川竟然来衙门点卯，都不由得有些惊讶。
不过他现在可不敢轻易得罪凌川，甚至连王爷都交代过了，这段时间别招惹他。
邬坤也知道，王爷最近靠那个白糖可是赚了不少银子，凌川这小子还是一棵摇钱树。
不过当凌川说出，自己手下的番子在外查案竟然被人暗杀的时候，邬坤也不由得震惊了。
别看只是一个小小的番子，那也是朝廷的人，更是他缉事司的人，这缉事司设衙以来，到现在为止都还是寸功未立。
要说没立功也就算了，现在还死了个人，这要是被吏部的人记上一笔，明年缉事司提举这个位置怕都要坐不稳了。
这个案子牵涉的是汝阴徐氏，要是凭着这个案子把徐氏给掀了，那岂不是大功一件。
况且宁王向来就跟世家派系不对付，这徐氏如今又只不过是条落水狗，对付他，邬坤是一点压力都没有。
于是他对凌川提出的要求没有一丁点为难，甚至还主动问他要不要多带两房人马前往汝阴。
凌川也有些懵，这邬坤怎么这么好说话了？
“多谢大人，人手暂时不需要，不过赵福的抚恤……”
“你放心，我会尽力争取最高一档的抚恤，他这是为了查案殉职，我怎能寒了缉事司一众同僚的心。”
嘿，这邬坤还真是转性了？
凌川拱手道了声谢就告辞了。
除了缉事司，凌川就领着初一买鞭炮去了。
买了鞭炮又直奔鸡笼山，初一看着驴车上堆满的鞭炮和木炭，忍不住好奇问道：“你买这么多鞭炮作甚？”
“保命！”
“保命？”初一不解地问道：“放鞭炮还能保命？真要有人向你下手，你就算来得及点鞭炮，恐怕也没法阻止对方取你性命。”
凌川一撇嘴：“把鞭炮做大点不就行了嘛。”
初一嗤了一声：“你也太想当然了，鞭炮做得再大也难以阻挡武道高手，除非你把这么多鞭炮全都随身带着，否则……”
“这你就不懂了，我要是弄成了，再厉害的高手也只能避其锋芒。”
初一不吱声了，很明显他压根就不相信凌川的话。
凌川在鸡笼山一待就是三天，这三天时间里，他实验了无数次。
他不光会制作一硝二硫三木炭的黑火药，就是黄色火药的制作他也懂，只不过没有实践过。
只不过时间紧急，他也没工夫去研究了，只能先对付一下，在黑火药里再加上一些白糖，威力可以大大提升。
但是他足足实验了三天，黑火药的威力依然没能达到他的预期，连个小铜罐都炸不开，甚至因为多次实验，那个小铜罐都烧穿了，他才不得不找了个瓦罐来做实验，却发现用瓦罐的效果竟出奇的好。
鸡笼山白糖作坊外的一处空地上，凌川兴致勃勃地拿了好几个制作好的瓦罐雷，对初一说道：“今天让你开开眼。”
初一侧着身子，双手抱胸，他这三天已经看凌川做了无数次实验，此时凌川是油头垢面，身上的衣服也被烧穿了好几处，下摆处更是破破烂烂。
三天下来，也就昨天听到点稍大的动静，其他时间在初一看来，凌川纯粹就是在烧火玩。
此时凌川已经在地上摆了一排瓦罐，从大到小一共有五个，他手里拿着一个最小的瓦罐，对初一说道：“你别小看这些瓦罐，虽然没有达到我预期的目标，但是威力也不小。”
初一侧着身，下巴微微一抬，那意思很明显，你倒是点一个试试啊。
凌川也一挑下巴，以示回应，然后掏出火折子点燃引线，用尽力气扔了出去。
就凭凌川这点力气，那瓦罐就只扔出去三十多米远，落地就嘭的一声炸开了。
那威力……比凌川以前玩过的二踢脚也大不到哪儿去，唯一能产生一点威慑的，就是瓦罐炸开后溅射的碎片。
但是这个动静，凌川觉得身上衣服稍微厚点儿估计都射不穿。
他瞥了一眼初一，明显从初一的眼里看到了不屑。
于是他又拿起了最大的那个瓦罐，掏出火折子点燃，看到引线上呲呲冒着火花，凌川用尽力气把瓦罐扔了出去。
可是他明显低估了这个大瓦罐的重量，也高估了他自己的力气，那瓦罐只扔出去几米就掉在了地上。
幸好引线比较长，在地上还滚了几圈才轰然炸开。
在一阵强烈的火光中，瓦罐伴随着一声巨响轰然炸开，无数瓦罐碎片四散飞溅，一旁的初一双眼一瞪，一把拽住凌川飞快往后退去，同时另一只手连连挥舞，拍飞了好几颗溅射而来的瓦砾。
凌川看得目瞪口呆，心说就你这挥挥手还能挡住炸弹炸出来的瓦砾？那不是连子弹都能接得住了？
但是当凌川落地的时候，初一摊开了手掌，手心里赫然是三颗瓦砾。
然后初一翻过手心，露出手背，才发现他手背上竟然有一道淡淡的血痕，就是擦破点油皮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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