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网约车就来了。
司机越往前开心里越打鼓，这半夜三更乌漆麻黑的，真有人大晚上跑这荒山野岭来？
好不容易到达目的地，就见前面站着一个头发湿淋淋的姑娘，她穿着一身灰白，低垂着一个脑袋。
不会……是鬼吧。
司机小腿开始打哆嗦，可是真要临阵脱逃，他又不甘心，这油费都花了，没拉到人，多不划算。
他试探问：“您好，请问你是尾号0077的顾客吗？”
“嗯。”
苏越刚好兑换了一身衣服，正在纠结要不要兑换一个蒸干符把头发弄干，网约车就到了。
苏越问077：“这么快？”
【那当然，我可是约了加急，而且这车也是在附近，不用等很久，我这不是怕宿主你吹冷风感冒了嘛。】
苏越呵呵。
100积分的治疗丹药都吃了，她会感冒才怪。
车都来了，就不买蒸干符了。
反正又不会生病。
“妹妹，你这大晚上的跑这来干嘛？头发还都是湿的。”司机翻找出一包纸巾递给苏越，“只有纸巾，擦擦吧。”
被抛尸来的。
还是不吓唬大叔司机吧，苏越简单道谢后。
她想了一个合理的理由。
“我梦游到河边洗了一个头发，没吓着你吧？”
司机瞠目结舌，手里的方向盘差点没握住。
“没，没吓着。”
为了显示自己还是见过一些世面。
司机抓紧找话聊，“年轻人梦游很正常，你这还不是最夸张的，我还见过梦游吃屎的呢。”
“你问对方味道了吗？”苏越问。
司机懵了一下，“呃……”
他其实是在吹牛来着。
气氛突然安静。
【哈哈哈——】077捂着肚子，都要笑疯了。
好不容易进入市区，达到目的地，司机提醒完客人拿好随身物品，脚踩油门一溜烟走了。
苏越：……
没必要这么活见鬼。
苏越没有回小猫胡同，而是去了奶奶住的医院。
因为没钱，奶奶住的是普通病房，因为请不起护工，所以每天下班，原主还要到医院给奶奶擦身体换衣服。
“老人，你孙女电话打不通。”护士长无奈地比划着。
这个聋哑老人已经在住院部常客，护士长有印象。
老人孙女很孝顺，每天都来给她擦身体做按摩，但是昨天没来。
老人担心孙女出事，着急抓着一个新来的护士就是一顿比划，她不识字，护士也不明白她说什么，老人就不停地拍打床垫，吵的临床睡不着觉。
护士长隐约猜了个大概，明白了老人的意思。
翻出联系电话，给老人孙女打电话。
可不管怎么打都打不通。
凌晨五点左右，老人又开始哀求护士打电话。
护士长想说：“您孙女忙完了，就会回电话的，您不要过于担心。”
可老人不但听不懂，还泪含眼眶，双手合十不停地哀求着她，护士长又不忍心，只能一个接着一个的打，然后给她做着摇头的动作。
老人失望极了。
苏越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鼻子传来阵阵酸意，忍了又忍，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下来。
原主死后，奶奶不知该有多绝望。
似有所感，老人偏头向苏越这边望来，她混浊的眼睛突然一亮，啊啊啊的向苏越招手。
护士长看见苏越，像看见救星，她也是佩服这个倔犟的老人，一整夜不睡觉，就是要等孙女。
“哎呦，你可终于来了，你手机没电了吗？我给你打了几十个电话，都没人接，我跟你奶奶说，让她别担心，她又听不懂。你下次有事要提前跟她说一声，免得她担心。”
苏越：“谢谢你，我知道了。”
护士长走时叹息一声，这一对奶孙俩也是命苦。
开始的时候，老人不愿意治疗，也不愿意住院，老人不想花钱治病，想把钱留给孙女，还是小姑娘哭着劝了很久，老人才愿意。
奶奶用手比划道。
“丫头，你去哪里了？怎么才回来？你头发怎么还是湿的？你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苏越没说话，她想抱抱这个一生坎坷却依旧保持善良的老人，奶奶对于原主来说，是比生命还要重要的存在。
原主是奶奶在垃圾堆里捡到的，捡到时原主已经饿了很久还生着病，是奶奶带着她去的医院，是奶奶一口一口饭把她喂大，也是奶奶一个一个捡塑料瓶给她攒学费送她上学。
原主懂事后，没有抱怨命运不公，甚至很庆幸遇到她的奶奶，她拼命学习想快快长大，想变强，强到可以保护她唯一的亲人。
但是，在十七岁时，奶奶病倒了。
她知道不能辍学，因为一但放弃意味着她的路会更加艰难，但她不得不放弃学业，开始赚钱。
她辍学的事，奶奶至今未知。
奶奶以为，原主在上大学。
苏越哭过后，按照记忆，跟奶奶比划着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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