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年承恩侯府做事确实不太体面，京中颇有议论。但老夫人年迈，皇后娘娘向来宽宏大度，嫔妃家中据卷但凡往宫中呈递想要见一面，虽说不至于日日相见，可一年见个两三次不是问题。”
自家没用心可别甩锅到皇后身上。
承恩侯老夫人眉心想到舒兰身边的嬷嬷说话如此不客气，脸色稍许僵硬，但立刻叹了口气，“长公主身边伺候的人果然不愧是皇宫出身，言辞犀利恳切，承恩侯府这些年确实不着调，但好在侯府的门楣还在，不如以往也还有几分薄面。”
舒兰就安安静静地坐着不接话，心里却是在逐字逐字学习。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些年我这儿媳生怕叫长公主丢脸，让人以为长公主的亲眷都……所以从不敢在外攀扯公主，更是无颜来面见公主。”
承恩侯老夫人说完，后边的中年妇人立刻搀扶住她的手臂，“娘，您何必……”
说话间又望向舒兰，恭敬中带着隐忍，“臣妇见过荼华长公主，您和您母妃，长得可真是像啊！”
舒兰这会儿笑不出来了，嘴角边礼貌的笑容收敛，盯着下首不知道何处错了的承恩侯夫人，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声气，“承恩侯夫人怕是记错了，我与母妃长得并不相像。母妃生前并未过多提及李家，夫人出嫁时我母妃还未彻底懂事，面貌变化大夫人记不住也在所难免，只是日后莫要随意张口。”
要说半点不期待外家的亲人是骗人的，但一个个为什么真把她当成傻子呢？
哪怕是糊弄也稍微来点有手段的，这种一开口就是漏洞的话，别说联系感情，不产生厌恶情绪都是她大度。
承恩侯夫人显然没想到这码事，对一般丧失双亲的人确实会在其他人身上寻求亲情，刚刚那些不过是场面话而已，谁想到舒兰会真的如此较真。
兰嬷嬷见她失神却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侯夫人情绪激动奴婢能理解，但还是想更正一下刚刚老夫人的说法。侯府如何都与长公主攀扯不上关系，就算是承恩侯一代代没落也影响不到长公主的地位和尊荣，皇室血亲哪里还需要别人来增添荣光。”
若像是荣皇后家中那样炙手可热还另说，但荣家也是荣老将军两代人征伐沙场打拼而来，荣尚书担任刑部尚书铁面无私，第三代的公子无论是名声还是才学皆为上品，此等家世才足以叫皇室宗亲家的女眷欣赏。
像是承恩侯从老侯爷那一代开始便平庸，这一代更是“声名在外”，至于下一代兰嬷嬷都没有听说过，显然压根挤不到京中名流的前排，说出那些话就有些让人笑掉大牙。
两人的脸色算不上好看，如此不近人情接近于羞辱的话她们明白形势还能忍下来，但显然后面跟着的年轻姑娘便听不下去，一脸不忿。
“长公主都没发话，你一个嬷嬷在这多嘴什么？”
“阿茵！”承恩侯夫人没想到女儿如此大胆，她虽说同样气愤，但绝对不会如此情绪外露，“还请嬷嬷谅解，小女在家中被惯养，言语冲撞到嬷嬷还望原谅。”
兰嬷嬷被一个年轻侯府小姐呵斥脸色不变，反而平静地转过身对着舒兰福身，“奴婢逾矩，还请长公主责罚。”
无声地忽视像是隔空往人身上抽了个大嘴巴。
舒兰只想揉揉发疼的眉心，兰嬷嬷说承恩侯府没落她没有切实的感受，可此刻却是真切的体会到了，堂堂一个侯夫人如何能如此自降身份，家中的姑娘也被养得太过没脑子。
“嬷嬷乃皇嫂送来给我帮忙的，规矩自然是顶好的。”
舒兰看了一眼修竹，修竹立刻上前扶起，“兰嬷嬷莫要如此，自从您来了之后，我学了许多都还只是学到皮毛，皇后娘娘对长公主爱护有加才肯安排您过来。”
听闻兰嬷嬷居然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名叫阿茵的姑娘脸色倒是变了，本该其乐融融的认亲，倒是被弄得一团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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