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玉的外甥常茂也是连连点头，附和道：“是啊，是啊，承运侯，这要是在活人身上割下去，那得有多疼啊！”
“对对对，你现在手抖的厉害，万一割错了地方，那可就不妙了！”朱标跟着劝道。
杨鸣本就有些颤抖的手，听着老朱几人轮番劝阻，抖得更厉害了。
心中也是无语，先前是谁让自己出手救人的，现在自己准备动手了，反倒是劝起了自己。
但为了救治蓝玉，顺便为日后救治岳父积攒一点儿手术经验，这个手术他必须做。
不过标哥说的也是事实，杨鸣点了点头，
“太子说的是！”
而后转头看向老朱，
“皇上，臣想请您调一个人来，辅助臣为永昌侯医治。”
“什么人？”
老朱好奇问道。
“二虎！”
护卫在老朱身后的二虎，浑身一颤，目瞪口呆地看着杨鸣。
“咳咳咳！”
老朱直接被杨鸣的话呛的连连咳嗽，怒视杨鸣。
“你他娘的要是没把握，就少他娘的装蒜，别瞎折腾，咱也好让人给蓝玉个痛快。”
“二虎连药方都认不全，他娘的能治病？咱咋不知道？”
杨鸣放下刀，对老朱拱手，正色道，
“皇上！永昌侯现在的病情，先前臣已经说了，能治！”
“要治病，就必须先将腐肉切除，为其退烧，然后再施以伤药，慢慢恢复才行。”
“若是寻常医术便能治好，太医院的前辈们都比臣经验丰富，早就出手了。”
而后杨鸣有些自嘲地看了看自己的手，
“可是臣心不够狠，还需要二虎这样的猛人，帮臣动动刀才行啊！”
老朱闻言一顿，皱眉思索着杨鸣的话，转而看向朱标，想听听他的意思。
二虎见状，急忙惊恐地跪在老朱面前。
他娘的，这承运侯真是心狠！
那可是在活人身上动刀子啊，他是在报复自己当初对他用刑了吗？
关键的是，皇上竟然还思索了起来，这还了得？？
“皇上，末将末将真的没有这方面的本事的，做不来的，望皇上明鉴！”
听到二虎的话，老朱没好气瞪了二虎一眼，
“去去去，一边儿去！”
“是，皇上！”
二虎心中这才松了一口气，急忙起身站在一旁。
老朱皱眉看着杨鸣，又看了看几乎没有动静的蓝玉，最终一咬牙。
“你是要动刀子的人是吧？人咱给你找！”
“但你要是治不好蓝玉，就别怪咱不讲情面了！”
杨鸣手中地刀‘当啷’一下丢回酒精碗里，
“皇上，臣治不了！”
“你……”闻言老朱气得胡子发颤。
朱标忙上前劝和。
“父皇息怒！儿臣先前已经允诺承运侯，无论结果如何，都不是怪罪他的！”
随后又看向常茂，
“郑国公，你说是不是？”
常茂虽然心中惊忧，但若是不治，舅舅可就真的要凉了。
连忙躬身道：“太子殿下说的是！与其让舅舅这般痛苦病榻而亡，不如放手一搏，还望皇上成全！”
老朱面色凝重地抱着胳膊，狠狠瞪了杨鸣一眼。
而后转头吩咐二虎。
“二虎，立即去将亲军都尉府里最好的刀子手传来！”
“是！皇上！”
二虎急忙领命而去。
而朱标与常茂皆是浑身一颤。
杨鸣见得两人如此，不由好奇问道：“太子殿下，这刀子手是什么人啊？”
常茂凑在杨鸣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听得杨鸣面色一僵，惊愕地看着正在观察蓝玉伤势的老朱。
他万万没想到，老朱叫的刀子手，竟然就是刽子手。
但这刽子手却不是一般的砍头的那种，而是给一些罪大恶极之人，施以凌迟之刑的那种！
听完常茂的话，杨鸣对于老朱，心中那是既惊且佩的！
不愧为洪武大帝，办法总比困难多！
不多时，二虎带着一个背着箱子的老者走了进来。
“皇上，这是亲军府内手艺最好的刀子手，马老六了！”
“嗯！”
老朱微微点头，而后看向那刀子手，
“听着马老六，咱要你待会儿听承运侯的安排下刀，若是有半分差池，小心你的人头！”
跪在地上的马老六吓得浑身颤若筛糠，说话都说不全了。
“遵，遵旨！草民遵旨！皇上！”
老朱看向杨鸣，“不容拖延，现在你便开始吧！”
杨鸣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而后叫起马老六，走到蓝玉边上。
“看，就是从这里开始，你用刀把永昌侯背后的腐肉全部割掉，直到里面露出好肉来！”
“但要注意，伤口……”
“……”
对着马老六交代该如何操作，如何下刀，又叮嘱了一番注意事项。
听完杨鸣的话，马老六只觉得浑身汗毛都倒竖了起来。
这番操作，尤其还是在皇上、太子等人的注视下，为大明的侯爷割肉，关键还是要救人！
这，简直比他施展凌迟之刑还要难啊！
最终在杨鸣的宽慰下，马老六终于鼓起了勇气，拿起杨鸣早已准备好的刀，上起手来。
随着第一刀缓缓落下，本来一动不动的蓝玉浑身突兀地颤抖了起来，明显是疼到了。
看得朱标常茂转过头去不敢再看，就是老朱，也是面露不忍之色。
杨鸣却是仔细盯着马老六的每一刀。
“不行，这个地方重割一刀！”
“眼睛睁大，别闭着！”
“全神贯注！别分神！”
“……”
每割一刀，蓝玉的身子就狠狠抽搐一下。
就是老朱都扭过头，不再观看。
至于一众太医们，有些胆子小的，早已吓晕了过去。
只剩下戴思恭还有寥寥数人还在目不转睛地盯着每一个动作！
随着时间的推移，蓝玉背后的腐肉都已经被清理干净，甚至有些地方都露出了白骨。
眼见腐肉清理干净，杨鸣伸手探了探蓝玉的鼻息，还好，还活着！
对于马老六高超的手艺十分满意，这是个人才！
若是以后再有什么类似的手术，都可以找这家伙来的。
但他也知道，这样的精英人才是老朱手底下的，
将来用的时候多着呢，不是他能够觊觎的。
杨鸣转头对他道：“辛苦你了，先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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