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两点钟。
“回小殿下，我叫楚蝶…是蝴蝶的那个蝶。”
“小殿下，小蝶不愿离开殿下，若让小蝶离开，那小蝶就只能……”女孩子哭的梨花带雨，提起裙摆冲向了柱子，小殿下大吃一惊，赶紧拦下。
“小蝶倒觉得殿下比锦西公主漂亮多了。”
“殿下是怕打雷吗？不怕不怕，小蝶就在旁边陪你……不可以，吴嬷嬷说尊卑有别……”
“殿下不要不开心啦，小蝶刚刚回来顺路给殿下买了桃花酥！”
“殿下，小蝶再也不能……给你买桃花酥了……棽棽……”她是奴，不能直呼主子名讳，但她本就是将死之人，既然要死，就再也没有任何规矩能约束她。
“小蝶！”躺在床上的女子满头大汗，猛地睁开了眼，宋砚时变回人身从被窝里钻出来，萧退之从回来之后就魂不守舍的，吃了两口饭就上楼洗澡睡觉，翻来覆去了好久也没睡着，他变成猫给她暖床，点了安魂香放在床头助眠，她睡的快，却睡得很不安稳：“念念，怎么了？”
萧退之双眼含泪，大口喘气，宋砚时握住他的手，萧退之用力收紧，仿佛落水的孩子抓住了救命浮木。
宋砚时把人搂到怀里，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心想周朝给的安魂香是不是过期了，怎么一点效果都没有。
滚烫的泪水从眼角滚落下来，萧退之又哭了：“我梦到了楚蝶…她给我买桃花酥，好甜……可是，可是她死了，就死在我怀里，天好冷，她没穿衣服，该有多冷啊，我把她带回去……他们一把火把她烧了……都怪我，我再也不吃桃花酥了……”
那是两千年前的事了，难道是楚蝶的死刺激到了她的记忆？为什么会那么巧，楚蝶以原貌再次出现在她面前，再一次死了？上一世，楚蝶被父母转卖青楼转了一大笔钱，楚蝶不愿意以死相逼，萧棽是在游街时把她救下来的，没什么地方去就跟着她了，久而久之主仆俩比亲姐妹还要亲，楚蝶忠心耿耿，说一不二，因为小时候跟着做生意的舅舅，多少学了几分圆滑，萧棽又是爱玩的性子，俩人相处的极好，不过因为楚蝶长相漂亮的缘故给萧棽带了几次麻烦，但都化险为夷了，他对萧棽以外的女孩子并不关注，直到楚蝶拼死也要护在萧棽寝殿外面不让他进去，那双眼睛充满了恐惧，却无比坚定的瞪着他。
宋砚时眉心拧紧，柔声安抚她，“不怪你念念，楚蝶的死不会是平白无故的，我一定会把杀人凶手揪出来。”
“我以前，真的叫棽棽吗？”
“嗯。”
“你真的是......义父......”
宋砚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冰封的眼眸忽然盈满了泪水，他脸贴着她的脸，整个人很没安全感的模样；“我是，你想起了多少？”
萧退之抬头看向他，目光清明，十指相扣放进了被窝里；“怎么了？你好像不太希望我记起来？”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永远都不要想起来。”这是实话。
“阿时，你多虑了，就算你上一世真的对我做了很坏的事那都是上一世了，这一世，我最爱你，你就当陪在我身边赎罪的，行不行？”
她愈发相信宋砚时不是骗她的，人可能真的有前世今生，否则她怎么会无缘无故梦到楚蝶呢？明明她们也没有多少交集，她的死就好像一个魔咒，她越是深想就陷得越深。她该不该说自己其实也梦到了他？
“行，我都知道错了，你别不要我。”
“好。”
宋砚时轻轻贴上萧退之的唇，咬了一下，猫耳朵控制不住冒出来，呼吸纠缠；“下次不管做什么都不能瞒着我，尤其是有危险的事，我不是正常人，有些事我来做会比你自己做安全。”
他有足够的能力保证自己可以全身而退，萧退之不行，罪犯的心里是病态扭曲的，他们根本不会因为任何理由就对你网开一面。
今天的事萧退之没告诉宋砚时，他还是在气头上的，楚蝶的事太突然，她就忘了自己今天的不坦诚。
萧退之开始撒娇，“对不起，不会有下次了。”
这招很受用，宋砚时消气了；“睡觉吧，我把监控都毁了，警察不会查到你头上，放心吧。”
“你自己不就是警察吗？”她郑重其事；“徇私舞弊不好，你不能这样。”
“......”所以说到底，还是我的错？
话题没有持续太久，后半夜萧退之睡得还算安稳，宋砚时变成了猫窝在她怀里，窗外下起了鹅毛般的小雪，被窝里却很暖和。
皇朝涉及命案，警方第一时间介入调查，简书蘾取消了第三支队的休假时间，宋砚时也就只能回去接手陈犹言留下的烂摊子，做好早饭放进微波炉就开车到了市局，难得没掐着点过去。
周亿博人扔到了审讯室，嘴很严，问半天，一句有用的话都没憋出来，他似乎，对审讯手法极为熟悉，反侦察能力很强，对于市局而言最恐怖的不是挥刀拿枪的疯子，而是熟悉律法的‘正常人’，在他们的潜意识里，只要不干太坏的事，顶多就是进去吃几年牢饭，蹲个几年出来又可以重新开始，就这么循环往复，年复一年。
生活本身就是狗血剧，狗血剧情里必然要有人做彻头彻尾的坏人，这个坏人可以是任何一个人，甚至是主角。
宋砚时的办案手法不同于传统和现代的刑侦手法，他可以准确判断出有效的证据并且将作用发挥到极致，不浪费口舌之争，也不会做无用功，这也是一种让人信服的能力。
苏庭舫的离开给第三支队带来了很大的打击，休假期间负面情绪很多，一方面是怨恨苏庭舫说走就走，一方面是对新队长的各种顾虑。但宋砚时的临时加入并没有因此觉得难受，大概是因为宋砚时当初带过最刑侦队混的第四支队摸索出了经验，由此可以判断出在座每个人的属性并且安排好工作内容，井然有序。
“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直接行动吧，实时汇报所有进展，重点排查安家这条线。”
陈犹言睁开眼，没看见自家平平无奇的水晶吊灯，反倒看到了一个熟悉鸟笼灯。
这不是......
我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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