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石蛸在胸口爬动,疼痛越发明显,
沈月感觉心脏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小手拉扯,撕裂的疼让她本就苍白的脸色血色尽失,
双眼因剧烈的疼痛而微微眯起,冷汗如细雨般沿着她额前的发丝滑落,滴落在衣襟上,瞬间被体温蒸发,留下一圈圈斑驳的痕迹,
老者将沈月反应尽收眼底,咂嘴面露为难,转头向高仲面色严肃的交代,
巫婵瞳孔一震,不好耽搁立刻翻译:“高先生,堂爷爷说县主情况不太好,可能是他预期中最坏的一种,”
“说!怎么个不好!”
高仲脸色绷紧,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握住:“他有几成把握。”
巫婵叹了口气:“堂爷爷说,那蛊虫可能是寄生在了县主的心上,与现主的心连在一起,想要将它引出恐怕得费一番功夫,县主也得受些罪。”
与心相连!
不用细想,他都能想到其中凶险,
心是人最重要的位置,如今却有一条虫寄生在其中,
如悬崖上走钢丝,一旦虫发狂伤到心,那女公子随时随地都有性命之危!
高仲眉头皱成一团,就听巫婵道,
“堂爷爷问,刚才一切都是他的猜想,是否要确定,如果确定的话,县主恐怕会受些罪,可能......可能还有些危险。”
受罪,危险。
高仲将目光落在床榻之上,
沈月发丝被汗浸湿,一缕缕紧贴在她汗涔涔的脸颊与脖颈之上,唇色白中带紫,
额上青筋暴起,高仲咬牙:“试!”
事到如今不试一试,寻求解决之法,难道等死不成!
女公子若是还有力气,定然也是与他相同的选择!
见巫婵还有些犹豫,高仲顿时明白她在顾虑什么,
都知道女公子是朱谨的心头肉,巫婵是怕女公子在她们手中出了事儿,让巫族被朱谨迁怒,这才畏手畏脚不敢动作。
“你们只管放手去做。”
高仲冷冷道:“有什么后果,我高仲担着!若女公子因此有个三长两短,陛下那边追究起来,我高仲用命去赔!绝不会带累巫族任何一人!”
“高先生大义。”
有了高仲的保证,巫婵开始配合老者一起动手,从箱子中取出黑糊糊的药膏开始调配。
高仲贴着墙站立,半张脸隐在暗处,眸色明灭不定,
巫婵还是太年轻了,
从女公子身上的毒查出来是蛊开始,巫族上下的命运便与女公子绑在了一起。
若是女公子真的因为蛊毒而亡,他相信朱谨不会放过巫族的。
朱谨虽没露面,但这宫中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否则,巫族那箱子根本就进不了皇宫。
高仲唇角垂了垂,静静看着巫婵二人动作,心思不由散发,
蛊一向神秘,外界几乎失传,女公子身上的蛊毒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幕后之人究竟是谁?
又是怎么给女公子下的蛊?
“唔!”
压抑的痛呼声在室内响起,
沈月头不自觉地后仰,颈部的青筋因隐忍疼痛而暴起,
巫婵按住沈月肩膀,急切道:“县主一定要忍住!不能惊到石蛸!”
“千万千万不能动!石蛸被您身体中的蛊虫挑衅已经属于暴怒状态,一旦外力让石蛸受惊,它的毒针会刺破您的胸膛直接对胸口的蛊虫发动攻击!您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巫婵一边按着沈月叮嘱,一边用方言催促老者动作快些。
随着石蛸“沙沙沙”的警告嘶鸣声越来越重,沈月胸口的鼓动开始急促,慌乱,却始终在同一个地方。
牙齿咬破唇瓣,鲜红的血珠缓缓渗出,沈月手指蜷曲着,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留下几道细长的血痕,
“好了!”
巫婵惊喜声中带着如释重负的轻松,随着老者将石蛸引入陶罐,沈月胸口的蛊虫也跟着平静下来,
平静的仿佛方才一切都是错觉,
沈月脱力的闭上眼,身下被褥已经被汗打湿,
“堂爷爷差不多能确定县主中的是什么蛊虫了。”
巫婵擦拭着手指上残存的汁液,皱眉:“应该是禁书上的乌虹,”
“这东西怎么解?”
凝香替沈月擦干汗渍,将她扶靠在床头,一口一口的喂着参汤,帮她恢复气力,担心道:“需要多久能解?对姑娘身体损害大不大?”
与凝香不同,高仲更关切的事这东西的由来,
斩草除根,
唯有先将藏在暗处的人揪出来,才是保护女公子最好的方法。
高仲沉着脸问道:“乌虹是什么,下蛊的方式是什么?说来听听。”
虽说有关巫族禁书,但巫婵也没瞒着,将乌虹由来细细解释给高仲听,
“乌虹是族中一位先辈培养出来的寄生蛊,这东西虽然本身没有毒素,但是它的恐怖之处在于寄生,吞噬。”
“高先生有看过蜘蛛捕食猎物的场景吧?乌虹便是这般,它依附于人的心之上,不断从心上吸食着人的气血,直到气血耗尽不足以供养乌虹之时,乌虹便会开始吞噬心,从内里将人耗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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