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山门。
夕阳早就落下，少年口鼻溢血原地站立，还保持着抬头看向山门牌匾的姿势。
一道身影落在李熙尘的身旁，正是云海宗大长老，此前大长老正在主峰为一众核心弟子讲解修行心得，却突然感应到山门处有一丝异动，便匆匆赶了过来。
主峰方向，又是一道身影御空而来，顷刻间落于大长老身旁。
“宗主。”大长老见到来人，开口一声。
“这小子就是此前你与我所说那人?”
云海宗主可要比大长老年轻多了，看面相似乎只有约莫四十，身躯魁梧，眉目威严，看着那沉入意境之中的李熙尘，也是颇为欣喜。
“此子在剑道之上可谓是妖孽，至少我活了一百多年没见过比他更天才之人，这才多久就从半步剑意到现在的完整剑意。”
云海宗主摸了摸胡茬子，寻思了一番转而向大长老问道：“要不我们直接给他个核心弟子的身份?”
“这样他也能更好更安全的成长，明年的清云秘境说不定能给我宗带回更多的好东西。”
“宗主不可，此为拔苗助长，若是因此这小子的心境被破坏，再好的天赋到最后也会是一介庸人。”
“这倒也是，唉，哪位登高绝顶的强者不是一步步爬上来的，历经无数厮杀，证道巅峰。”
话音落下，宗主好似想到了什么，神色变幻片刻，开口道：“即将开始的内门排名赛上，若是这小子能进入前十，我就直接拍板给他一个明年清云秘境的名额。”
听闻此处，大长老抚须笑道：“正有此意。”
随后宗主没再停留，身影一晃回了主峰。
大长老抬头看着那山门牌匾，其上存在了两百多年的剑意已经全数消失，【云海】二字再无一丝锋芒。
“想当初，老夫年少之时也曾自信满满，欲要得祖师剑意传承，只是百年岁月过去，也只能当个剑客，无缘称那剑仙。”
……
山水画卷破碎，那位双鬓斑白的老者也早已消失不见，李熙尘再睁开眼时，只见身前站着一位老者。
老者气息深邃，不露一丝境界威压，却让李熙尘如泰山在前，呼吸为之一滞。
连忙低头拱手：“弟子见过大长老。”
云海宗只有两位破妄境，一为宗主二为大长老，早之前李熙尘见过宗主画像，是位中年男子，身前这位远超金丹境之人自然只有那大长老了。
大长老摆了摆手，笑眯眯道：“不用多礼，这次下山看来是大有所获啊，这么快就领悟了完整剑意。”
“与我一道走走?”
……
一老一少行走在云海千层石阶之上，大长老在前，李熙尘略微落后半个身位。
“大长老，祖师当年就只是破妄境修为吗？”
见大长老没说话，李熙尘开口问出心中疑惑。
自己在那山水画卷所见的一幕幕，祖师一人一剑荡平清云国不说，后续画面更是骇人，其中有一道画面祖师更是脚踏仙剑直去天穹，连破五重天关，斩下一位金身神灵头颅！
“我宗祖师确实只是破妄境。”
大长老似乎想到了什么，停下脚步目光望向云海五峰。
“只是一个境界，也分天地。”
随后大长老更是苦笑道：“别看我也是破妄境，若是让我面对当年的祖师，一剑都接不下来。”
“哪怕是如今清云国所有破妄强者合力，也不会是祖师的对手。”
听闻此处，李熙尘内心早已是泛起惊涛骇浪，不等自己发问，大长老看着自己笑了笑又继续说了起来。
“破妄境这个境界很特殊，修士抵达破妄境巅峰境界后，若是想继续突破那世间极境空玄境，还得历经三次生死大劫。”
“祖师当年就跨过了这三次生死大劫，离那极境空玄境只差一步之遥。”
“只是可惜，后续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只知道祖师后来回到家乡清云，建立山门后不久就坐化。”
两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已经登上主峰广场。
“好好练剑。”大长老轻拍李熙尘肩膀，随后径直离开。
李熙尘随即转头下山，朝自己外门居所而去，李熙尘是有一座内门居所的，只是自己那小院住习惯了，也就没换。
摘下腰间葫芦喝了一口，李熙尘慢悠悠的走着，脑海却是在想那幅画面。
有一回在一石窟洞府闭关，祖师释放出无匹剑意围绕自身，那剑意似那凌迟，将祖师身躯摧毁的破烂不堪，好似形销骨立！
而祖师却丝毫不为所动，心神远去数千万里之外。
这是最后的一幅画面，祖师最后魂归肉身，似乎经历了一场绝世大战，气息微弱的犹如风中残烛，几近死去。
“会不会是那个地方?”李熙尘想到了早之前自己被莫名力量拉入的那片血色战场。
随着酒葫芦慢慢见底，李熙尘身形摇摇晃晃，终是回到了自己住所，刚推开门李熙尘就倒了下去。
一夜无话，大睡直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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