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
久未上朝的褚卿在进宫门的时候，接收到了来自众多朝臣诧异和惊惧的视线。
那眼神就好似爸妈不在家放飞自我习惯了的小孩，忽然瞥见爸妈回来了一样。
“殿下。”
“殿下。”
众人恭恭敬敬的行了礼打了招呼，本以为褚卿会像以往一样不搭理他们，径直进宫，谁知道褚卿竟然停下了脚步，淡淡的‘嗯’了一声。
他都停了，其他人自然不可能沉默着不说话，就算是硬着头皮也得找话题聊。
首先是和褚卿有血缘关系的辰王，他笑呵呵的问道：“九弟今日怎么不急着进宫，倒是停下与我们一起了？”
辰王掌管着京城里皇家的产业，没有其他实权，说白了就是个闲散王爷，性子也随和，经常和大臣们闲聊。
但他最喜欢的，还是和大臣家里的儿子们开诗会、逛花楼。
当初他是站在先皇这一边的，而且可以说是鼎力相助，和褚穹启、褚卿的关系都还可以，所以就算现在没有实权在身，也仍旧无人敢招惹。
毕竟在旁人眼里，褚卿和褚穹启之间暗流涌动，而他却能在两人中间斡旋，而且待遇还都不错。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褚卿的嘴角好像上扬了几分，就连嗓音都没那么冷淡了。
“昨日得了宝物，想给陛下瞧瞧。”
如果换做别人说这话，大家会觉得真的是什么稀罕的东西，可从褚卿嘴里说出来，感觉这个‘宝物’就有点不太对劲了。
不像是什么好玩意儿。
辰王一时间也沉默下来。
【该不会又是哪个奸臣的头颅吧？要在大殿上拿出来吗？我要不要等会儿找个机会说要去如厕？】
褚卿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总会在早朝的时候引导话题，当别人都夸褚穹启有格局，懂得用人识人的时候，就扔出支持褚穹启的某个官员的脑袋，拿出对方各种罪证。
各朝臣：汗流浃背了。
褚穹启：感觉脸啪啪的。
偏偏这时候褚卿还转头看着辰王，那双深邃的眼眸令人不寒而栗，“四皇兄要提前看看么？”
“！”
辰王瞳孔都放大了一瞬，笑容变得僵硬无比：“这就不用了吧，既然是要献给陛下的，还是最先给陛下看比较好。”
“不是献给他的，只是给他看看而已。”褚卿又强调了一遍。
“哦哦...啊？”
褚卿看向其他大臣，“看不看？”
大臣：“......”
这个，我们是看还是不看呢？
没人敢吱声，就连站在褚卿这边的朝臣也不知道此时该作何反应，一个个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辰王。
承受了所有的辰王：“……那个，九弟，咱们还是快进宫吧，这马上要到时辰了。”
褚卿：“啧。”
他扫了众人一眼，不再多说，直接转身离开。
看着他远去的朝臣不由得抹了把额头上的汗。
“我们是不是要死了？”
“摄政王看起来不太高兴啊。”
“……辰王殿下，替老臣告知家中子女，老臣可能要无了。”
辰王：“…不至于吧。”
他这九弟也不是那种动不动就杀人的暴戾性子…吧。
*
金銮殿上，文武百官已经到齐。
小太监暗自清点人数，确定人来的差不多了，时辰也到了，便扯着嗓子：“陛~下~驾~到~~”
喊完后，身着明黄色龙袍的褚穹启才搭着和桢的手腕，不疾不徐的走上龙椅。
与此同时，文武百官齐齐弯腰作揖，山呼万岁。
褚卿稳坐在褚穹启身旁的位置，动都懒得动一下。
这让下面的朝臣们捏了把汗。
又来了又来了，每次有摄政王在，朝堂上都是这死出。
这叔侄俩怕不是又要争斗半天，才能轮到他们。
“平身吧。”
果然，褚穹启在说完这句话后，立马就看向了褚卿，面带着虚假的笑意，“皇叔许久不曾上朝，听说是在外奔波，此番回京竟是没有丝毫变化。”
他说的其实是褚卿外表没什么变化，但在下面的朝臣听来：你在外面这么久还是不把我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褚卿神色平淡：“本王满打满算也才出去不到三月，能有何变化。”
“也不短了，皇叔此次微服出巡，可有收获？”
闻言，整个大殿上几乎落针可闻，只能听见众人小心翼翼的呼吸声。
谁不知道摄政王爱上了一名女子，之前还逛遍了京城的布行和首饰铺，花重金买了不少布料和珠宝。
霍妜：？我怎么还没收到？
买完后，摄政王直接就离京了，虽没说去干什么，但朝堂上消息灵通，稍微一打听就知道元启国并未发生什么值得褚卿微服出巡的事。
所以就有人猜测摄政王是去找他心爱的女子游山玩水了，将近三个月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朝中似乎也印证了这一点。
陛下现在问这个，不就是想找茬吗？
人家谈恋爱去了能有什么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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