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无垠的纹理之中,一座又一座瑰丽夺目的宫观景致正在悄然形成。每一处异境仿佛都凝铸于林凡过去某个时空段落的回忆之中,宛如他的道行历程中曾亲眼所见。
只是这番景象并非如他印象中那般静止,反而都是如梦如幻般时起时伏,时隐时现,变化无穷。
就在林凡怔怔出神之际,那少女忽然轻启柔唇,如诵颂般道:"看吧,这就是纸路万象的本来面目。于一处世界说来,时间万世长存,其间景致万千;于渺小生灵来说,它不过是瞬息百年,转瞬即逝的一缕幻象。
"但无论如何,这即是那本源的存在形式,纹理纷繁盘根错节,却又能生生不息,显化诸般芳菲......"
少女手中的形象霍然又变作了一株新绿的小草,她的眉眼间尽是欣喜之色。低低地笑着,她缓缓朝前方迈步而去。
她的体态先是渐渐模糊,仿佛要彻底消散于这迷蒙氤氲的纹理世界之中。接着,她的面容也变得愈发飘忽难辨,宛如一抹轻烟正在被无数缕纹波荡开、扭曲。
就在这时,少女忽然回过头来,薄唇轻启,向林凡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呼唤:
"林凡...道友......"
林凡惊愕地朝她望去,只见她的娥眉微蹙,似乎正在竭力抵挡着什么看不见的力量侵袭而来。
"这里...这世界...并非全然如你所想的那般......"她缓缓开口,声音已暗含几分飘渺疏离之意。
"万缕纷飞,纹理盘根,是的,它包罗万象,承载世间无穷奇妙。但同时,它也孕育着...无尽的危机与迷惑......注意了,莫要被它引诱...踏入那万重缭绕的幻境......否则便会...永远......迷失......"
话音刚落,少女的身形陡然剧烈扭曲了几分,宛若受了什么莫大的刺激与冲击。她的面容、体态都愈发变得扭曲难辨,好像随时都会就此湮灭于这缥缈的雾海中。
林凡大惊失色,赶紧上前想要将她拽住,却发现自己的手臂已穿过了她的身形,如同抓住了一缕青烟。
少女的面容上带着几分痛楚,但眼中却难掩兴奋与渴望之色,宛如一朵盛开的鲜花在最后绽放出最绚烂的姿态。
她强自压抑住内心的颤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开口道:"林凡...小心...这片世界虽美妙非常...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让人...沉湎其中而...不可自拔啊......"
"你我今日得以窥其中一斑...已是莫大的荣幸...但若要全盘参透它...却又需有...何等造诣与勇气...方能...坦然面对......"
林凡听罢,只觉心中一阵寒噤。他努力定了定神,问道:"这其中...到底蕴含着什么...危险?"
少女的身形这时已经越来越模糊淡薄了,就连她的音色也变得飘渺无比。但她仍旧用最后的力气,发出一声呓语般的呼唤:
"危险啊...林凡...那就是这...纸路本源...的...险...恻...与...迷...惑......就如...我...此时...一...般......"
说罢,她精致的面容突然扭曲了几分,仿佛受到了极大的痛苦。她艰难地抬眸凝望林凡,在临别之际,似乎还想说些什么的样子。
可就在这时,一股骇人的力量骤然自她体内迸发而出,宛如一团熊熊燃烧着的怪火,径直将她的整个身形尽数吞没!
一声凄厉的悲鸣响彻整个银白丝线的幻境,少女的倩影终于在这狂野的火焰中彻底湮灭,连渣滓也不剩。
林凡惶惶失措,勉强压抑内心的震撼与悲恸,艰难地睁大眼睛,朝着周遭环视而去。
但眼前的一切,仍然是那番波光粼粼、重重叠叠的万重纹理景致。这纷纷扰扰的异象,仍如往昔那般闪烁流转,宛若从未受过任何惊扰。
唯有在那茫茫的迷雾深处,似乎多出了一抹淡淡的血色光芒,如同一只横陈的妖火,正在隐隐燃烧闪动。
林凡大惊失色,急忙运起道力检查自身,却发现那林林总总的功法护体真气,竟被这股邪火生生蚀去了大半!
这令他心中深深地惊骇起来,那位少女临终前的一声凄厉,分明是在为他提醒这一切背后的危机与阴谋啊!
可是这番映在眼前的诡异景象,又到底代表着什么?为何会与自己产生如此莫大的连系?林凡一时哑然失措,竟无从分辨眼下处境的险峻。
就在这时,那热浪骤然又一次蒸腾而起,源源不绝地朝林凡席卷而来。随之而至的,还有一种极为深邃而邪恶的念力波动。
林凡心中一惊,赶忙凝聚全力施展出数层无上护体,硬生生抵挡住了这一波冲击。他的眉心处,仍在源源不绝地冒着一股妖异的血气,宛如要将他的全身上下都焚烧殆尽一般。
可就在林凡竭力抵御之时,他脑中却是浮现出了那少女临终前的模样:她的面容扭曲,身形冒烟,最后只剩下一缕凄厉的哀嚎和那团熊熊燃烧的妖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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