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布？”盛淮不太理解，“这玩意能干啥？咱们买回来不也是一堆垃圾吗？”
盛海清了清嗓子，满脸都是骄傲之色，“我听我爸说，他那时候起步做生意的时候，一开始就是靠着碎布。碎布可以利用拼接、缝合的方式做成各种饰品，比如项链、手环、耳环……这时候可能饰品还不太流行，但发箍、发圈可以啊！
你就看县城里的大姑娘、小媳妇，谁脑袋上没有红头绳、黑发箍？她们只是接触不到更时尚精美的，如果经过我们手里包装一下呢？小妹美美地打个样，还愁卖不出去？
你们记得小妹利用家里的碎布，做的拼接长裙吗？配上白衬衫是不是很好看？村里多少人想要模仿，都做不出那个样式！
更多的还有，坐垫、桌布、和一些贴画、玩偶之类的小玩意儿。
对了，我爸还利用碎布给那种土了吧唧的袜子缝花边，穿着布拉吉、配上一双小皮鞋，露出个花边别提多好看了。
小妹，你信我，我爸为了让我忆苦思甜，还特意教过我怎么把碎布废物利用，只要咱们能和制衣厂谈下来这笔生意，我保证能赚钱！”
盛海越说越激动，眼中隐隐还闪着泪花，显然是想起了他前世的爸爸。
盛夏迟迟没说话，不是因为反对，而是惊讶于那位传奇人物的发家史，谁能想到把碎布利用起来赚钱啊？
她一个学设计的，真是自愧不如。
那些碎布她做了裙子，也做了头饰，就是没想到还可以利用碎布赚钱。
盛夏伸出手，比了两个大拇指，“二哥，真棒，我支持你，甭管能不能卖出去，咱得先把这一步跨出去，万一就赚了呢？”
江牧野沉思片刻，却不太认可，“你们，可能不了解黑市现在的情况。小师父，就比如你之前卖的那个点心，你卖完后的第三天，黑市上就出现看起来类似的点心了，有回头客去黑市找，那些商贩还得说一句和你是一家的，只不过换人卖了。
但味道明显不对，当天就被人找上门了。
我现在知道你的点心制作途径可能和他们的不一样，但海哥的碎布生意，却是谁都能模仿的。
尤其是服装厂，但凡你们的生意火了，人家难道不会留着碎布自己做？
我有两个建议：一，第一次卖就不要只是简单地试试水，要搞就搞票大的，至少把金点子的钱赚回来。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根本无法销售，只能砸在自己手里。
二，就是从第一次买碎布的时候，就和服装厂谈好协议，保证碎布只能卖给你们，且要有一个时间限度，比如至少卖给你们两个月，三个月，一年……
额……我就是提出个建议，你们都这么看着我干啥？”
江牧野侃侃而谈之际，发现盛家兄妹用一种惊奇地目光看着他。好像他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似的。
江牧野有点慌，“你们，可以不听的……”
“不——”盛淮一把握住江牧野的手，“野哥！你可真他妈是个人才！这就知道提前签订合约了？大佬！你这脑袋瓜不去经商可惜了！”
江牧野摆摆手，“不是不是，我是看过别人谈协议，只不过没有这么细致，我就是随便说的。”
“别谦虚，你的建议都很正确，能提前想到这些，脑袋瓜就是聪明，心思还缜密。”盛兴国用手指敲下桌子，“你们三个，都学着点儿。不然有再多的好点子都白扯，给人家做嫁衣了。”
盛海眼睛闪闪发亮地看向江牧野，“小野，要不，你也一起加入学习大军，考个经商管理吧！到时候咱俩携手，想搞啥公司不能做大做强？！”
江牧野的确知道盛夏三兄妹一直在复习资料，但从来没人和他说过考大学的事儿。
江牧野茫然地看看盛海，视线又落在盛夏身上，“小师父，烤什么？什么要烤？”
盛夏‘噗嗤’一声笑了，随即又收起笑脸，严肃地看向江牧野，“你，想上大学吗？”
江牧野更懵了，手指着自己，“我？上大学？别闹，我连小学都没念完，再说现在去哪儿考大学？”
盛家人更加吃惊，“小学都没念完？那你怎么认字，怎么做生意的？我看你在黑市上那个摊子，好像还是整个黑市上最大的摊位？”
江牧野挠头，“认字是我爹教的，我三岁的时候就被逼着读书识字了，后来……”谈及伤心处，江牧野说不下去了，“做生意就瞎做呗，我爷爷说长了脑袋长了嘴，就没有谈不成的买卖。”
emmm……江家以前好像就是做生意的大地主，后来逃到胜利村的，结果还是没躲过。
气氛瞬间有些凝滞。
“好徒儿，那你这是遗传啊！”盛夏打破尴尬，星星眼看向江牧野，“你就说你想不想读书吧！现在的情况持续不了几年了，以后全都会被私企占领。”
盛夏点到为止，江牧野只要不蠢就该知道是什么意思。
“真的？！”江牧野语气难掩激动，“那……黑市还有人抓吗？还犯法吗？”
盛夏只是对着他笑，却没明确回答。
可江牧野懂了！
那以后就是他们这些黑市小贩的天下了呗？那赚钱不得赚到飞起？！
江牧野小心脏怦怦乱跳，他也没问江家人是怎么知道的，也不怀疑这个消息的真假，只是沉浸在激动中。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那么他家祖上的生意，是不是就能重新做起来了？
想到这里，江牧野死死攥着拳头，眼圈渐渐变红。
“我，想上学！”爷爷说过，只有把知识全部掌握在脑子里，生意才能越做越大，越走越远，早年爷爷还出去留过洋……
“可是……”江牧野冷静下来又有些迟疑，“我很笨的，我爹说我小时候怎么都教不会，打一顿才会……我连小学都没读过，直接考学，可能吗？”
王大花慈爱地摸摸江牧野的脑袋，“你那哪里是笨，分明就是年纪小，贪玩。打一顿就会了，反而说明你很聪明。试着学一下吧，总要尝试过才决定放不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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