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嫔面色惨白地靠在床上，身上浸染出一片一片的血色，看起来很是凄惨。
允昭有些想笑。尤其是看到惠嫔伤的几处，允昭没想到皇上还有这吩咐，原以为赐死就是赐死呢。
惠嫔看着高贵典雅、明艳亮丽的皇后，一脸不甘，是允昭从未见到过的野心毕露的模样儿。
“皇后娘娘来看嫔妾的笑话了？”
允昭坐在司棋搬来的椅子上，不紧不慢地说道：“本宫为何不能看？你谋害本宫未得逞，本宫过来看看你的笑话，这不是件大快人心的事吗？”
“多么天衣无缝的计谋，可惜啊，可惜……”
“惠嫔，你装得真好啊，整日里一副老实敦厚的样子，实则野心勃勃，蛇蝎心肠。”
“娘娘，什么叫野心勃勃，我的保清是皇长子啊，多么尊贵。”
“你可还记得嫡庶尊卑？”
“若是没了皇后，没了嫡子，还有什么嫡庶尊卑。可惜啊……”若是能将皇后和两个嫡子一网打尽，那保清便是最尊贵的皇子，便是太子，将来便是皇上。
“惠嫔，承祜是你害的吧？”
惠嫔微微一愣，随即大笑。
“那时候，你竟然就心肠歹毒至极了。”允昭一脸怒色。
惠嫔停了笑声，一脸阴狠，“嫡长子？呵呵，谁让他挡了我的皇儿的路。只要他没了，我的皇儿就是皇长子。”
允昭紧紧地攥着拳头，斥责道：“本宫的承祜是嫡长子，谈何挡你孩子的路，你简直是丧心病狂。”
“嫡长子算什么，只要人没了，哪还有什么嫡长子。嫡长子死后，皇后悲痛欲绝而死，没了皇后，哪来的嫡子。多么好的结局！没想到的是，皇后你已经是油尽灯枯之相，竟然又怀上了嫡子，还慢慢地把身子养了回来。为什么你没有悲痛欲绝而死，为什么你一个接一个的生，为什么，……上天为何如此对我，明明已经看到了希望，却又亲眼瞧着你转变颓势，步步为赢……上天不公啊，不公啊……”
越说越激动，惠嫔边掉眼泪，边大声儿控诉着。
瞧见惠嫔疯魔的样子，司琴和司棋都有些惊诧。
果然，平日里越是沉闷老实的人发起疯来越可怕。
允昭厉声道：“上天就是太公平了！你坏事做尽，还想荣登高位，简直是痴心妄想。再则，本宫告诉你，就算没有本宫，你也不会是这后宫最尊贵之人，没有钮祜禄贵妃，还有钮祜禄妃，没有佟妃，还有下一个佟家女，这宫里永远会有人压你一头。”
见惠嫔目露凶狠，允昭继续说道：“再则，你的孩子也不会是最尊贵的孩子，莫说本宫的孩子是嫡子，你的孩子是庶子，嫡庶尊卑有别。就是钮祜禄妃生的阿哥，也比你的孩子尊贵的多，哪怕保清占了长子的名头又怎么样，他依然不如胤?尊贵。”
惠嫔气得吐出一口血，疯狂道：“胡说，胡说，你胡说。保清是尊贵的皇长子，是大清的皇长子，他才是太子，他……”
司琴上前，给了惠嫔两巴掌，厉声道：“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太子是谁，你心知肚明。”
允昭看了眼惠嫔，平静道：“走吧。”
走出殿门，背后还传来惠嫔的嘶吼声。
司琴复杂道：“真没想到后宫的老好人竟然是这般歹毒心思。”
司棋感慨道：“奴婢瞧着，惠嫔怕是要疯了。”
允昭抬头看了看天空中乌云遮挡下透出来的一丝阳光，“她才不会疯，她执念太深，她还存着一丝希望，怎么会疯呢。哪怕是疯，也是装疯。”
“娘娘，您是说大阿哥？”
“自然是。司琴，大阿哥就要走了，安排大阿哥来与惠嫔见一面吧。”
“是，娘娘。”
让惠嫔来尝尝被亲子掐灭希望的滋味，让惠嫔尝尝被亲子指责的滋味。
前两日，皇上将大阿哥叫到了跟前，将一应证据摆在了大阿哥跟前，告诉了大阿哥真相，也将这些年惠嫔做的恶事一一告诉了大阿哥。
大阿哥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证据，皇上瞧着大阿哥思绪混乱、神色复杂，便让大阿哥回去了。
一夜之后，大阿哥又跪在了皇上的跟前，还是那身衣裳，头发却是白了几根，眼下青黑，很是颓丧，与平日里意气风发的汉子大相径庭。
大阿哥向皇上表明了自己的心意，他不想做太子，只想做个将军，这是他从小到大的愿望。所以请求皇上将他放到军营里去历练，他愿意从一个小卒做起，保卫大清。
提及惠嫔，大阿哥直言惠嫔犯了大错，他不求皇阿玛宽恕，只求皇上能给惠嫔留一份体面，他愿意努力为惠嫔赎罪。
看着平日里没心没肺的大皇儿心思沉沉、神色戚戚的，谈起去军营时却又满是坚毅与担当。
康熙很是心疼大阿哥，同时，眼中闪过一丝欣赏，经历此事，胤褆成长很大，以后必然能有一番作为。
说起来，大阿哥没有任何错，是惠嫔一意孤行想大阿哥争太子，大阿哥从未参与惠嫔做下的恶事。而且，大阿哥因为惠嫔和大福晋的事亦是备受煎熬。
康熙同意了将大阿哥放到军营历练的请求，也答应不对外宣布惠嫔做的恶事，为惠嫔留最后一份体面。
康熙和允昭其实之前就谈过此事，本也不欲公布惠嫔的恶行。一则有损皇家体面，总是不光彩的事；二则胤褆并无错处，若是公布惠嫔的恶行，胤褆怕是要一辈子生活在惠嫔的阴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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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晚膳后，允昭在煮茶，康熙正在看书。
说是看书，实则是看允昭在书上做的批注。每次看允昭做的批注，他都能得不少趣。
司书进殿以后，瞧见皇上在，犹豫了下。
允昭头也不抬的吩咐道：“司书，说吧。”
“回禀娘娘，大阿哥去储秀宫见了惠嫔娘娘，发生了很大声的争吵，惠嫔娘娘将大阿哥骂了出来。大阿哥在储秀宫门外给惠嫔娘娘磕了三个头，便神情落寞地回了阿哥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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