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转变了自己的思想？”
朱蝶不解。
“为什么要说“又”，你经常反驳自己么？”
张千弦点了点头，这件事说起来，他自己都感觉有可笑。
说出来都丢人，不过并不重要。
“人治的时代，是否要用超凡之力干涉影响？”
“世间人人掌握超凡之路，并且熟悉融入社会，是否要继续保留不应该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
“背井离乡的逃窜，还是背水一战的死守，在能够将所有人都席卷其中的灾难面前，如何生存？”
“人，神，到底有没有本质的区别？还是说除了掌握的那些许超凡之力，二者没有变化？”
“这些问题有些我给出过答案，有些我没有答案……而且即便是给出过答案的，我现在依旧不能确定我给的就是正确答案。”
“或许都对，或许都错，也或许根本就没有答案……世道不是试题，怎么可能会有标准答案？但人呢？人不是试题，但人似乎有正确答案。”
可正确答案也不是标准答案。
它不会永远正确，更不会被所有人认同。
张千弦看向朱蝶，缓缓说道。
“传承也好，永恒也罢，都是选择，人都会美化自己没有踏足的的那条路。我曾选择传承，希望能够以身践行功成不必在我这句话。”
“说句实话，我有些自视清高啊。每次死的时候，我都会嘲笑其他自诩救世主奋斗的人。”
“你们是真可笑啊，就那羸弱的实力，你们能算什么东西啊。”
“明明点燃篝火就好，却非要举着篝火带着所有人摸索，白费力气。”
“但我忘记了，人需要点燃篝火的人，更需要高举火把的人！”
张千弦盯着朱蝶，微微颔首。
“而我自己的路，我已找到。”
“我知道它错了，但是，我会将它走下去！”
朱蝶愣愣的问道，“什么路，永恒么？”
张千弦没有承认，也没有反驳。
所有世界真相需要的是什么？
点燃篝火的人？
高举火把的人？
以身殉道者？
还是后来人？
都是。
这些人，世界始终缺少，始终需要。
但这些角色，不应该是他张千弦来！
他有其他的身份需要承担。
张千弦缓缓抬手，那颗骰子还在手中，不停运转！
“一条，不属于所有人的路！它是永恒，但永恒不是它。”
世间的路，一人一条。
从没有什么先行者，也没有什么后来者。
大家只是某一段路有些重合，出发点和终点，都是完全不同的旅途。
有人会永远在前面，但绝不是你的前面！
盛夏的夜晚无比燥热，即便百鬼夜行，那也不过是刺骨的寒和入脾肺的燥热一起出现！
就像是蝉鸣，明明是躁响，却可以属于静谧。
这里就是如此。
人与鬼两个对立的存在，却在生死交界之地，平安共存。
天微亮时，一通电话扰乱了清梦。
电话全程，朱蝶都没有什么说话，只是简单嗯。
直到挂掉电话，朱蝶脸色依旧凝重，很明显，这是一个不怎么样的消息。
“真棒，说是闹鬼了，要我在周六周天两天时间，解决鬼的问题。”
朱蝶看了眼时间，现在已经周六清晨了。
白天鬼几乎不会现身，大部分驱鬼只能在晚上进行。
也就是说，朱蝶只有周六晚上打探情况，周天晚上驱鬼。
短短两个晚上。
要解决现在完全未知的鬼怪。
完全就是强人所难！
不过再难，也必须做！
不过有一点是好的。
那就是已经明确知道有鬼怪，朱蝶和崇明也就直接取了法器以备不时之需。
不过一个大剑，一个法杖，就这么拿出去太过显眼，需要稍作掩饰。
时玖的法器就一个葫芦，随手就拿着了，不过在那之前，准备一些蛊蛊也没毛病。
这次时玖带走的蛊，不像是之前那些粗制滥造的临时蛊虫。
之前那批，大部分都称不上蛊，严格来说是经过加强之后，被御虫术操控的虫。
在那件事解决，时玖就一直在培养这些虫子，现在剩下的，才是真正的蛊。
而这种蛊距离时玖曾经掌握的巅峰“原始蛊”，又缩减了差距。
时玖在车上等朱蝶两人，也不由得瞎想。
“千弦，你说我这个蛊，真的对鬼一点作用没有么？”
蛊虫需要肉体，而鬼没有肉身，朱蝶说起来什么想要拉拢自己，更多也不过是看中张千弦。
或许某些时候蛊虫能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但那些时候太少了。
“没事，我能让它起作用。”
影子之中的文字再次浮现。
时玖当然清楚张千弦存在意味着什么，那将是无与伦比的安心。
“那真是太棒了。”
实验中学。
市里数一数二的学校。
如果不是接手了祖上留下的事业，朱蝶和崇明大概率也是上学的年纪。
没有人的学校和有人的学校，是完全不同的两幅景色。
有人的学校生机勃勃，没人的学校和监狱都没区别。
由于上面知道一些消息，所以这里除了门卫大爷，就是空荡荡的学校。
三人下车，而此刻学校里面响起了下课铃声。
朱蝶看了眼手表，才刚到五点，没想到就响起铃声。
学校里面的铃声，大部分都是设定好的，今天放假，基本没人，所以这是平时学生的作息。
“现在学生也不容易啊。”
朱蝶感慨到。
她们是特殊情况起个大早，而学生可能是特殊情况不用起个大早。
“可不是么，和平就人多，人多就会卷，不过至少卷不会死人，也算不错了。”
三人都在感慨学生不易，而张千弦却是脸色复杂。
和三人眼中不同的，张千弦眼中的学校，是完全的战损风。
墙壁是塌的，窗户是破的。
外墙的颜色掉落，东一块西一块，就像是死人身上的斑点，只需要一眼就能够确定里面是满满的病菌。
但这些，三人完全看不见。
就在此时，学校滚动的栅栏门缓缓打开。
“！”
朱蝶三人瞬间吓了一跳，等看到门卫室拿着牙缸出来刷牙的大爷全都是满脸黑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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