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丰十七年,二月初。
春回大地,让整个京城都开始渐渐地暖和了起来,可依旧有些微的寒冷。
在刑部衙门内的尚书房里,胡现刚此刻皱着眉头,不时地搓着双手,似乎在等待什么一般。
不一会,便看到一个身着从五品青色官服的官员匆匆而来,这人是刑部的一个员外郎。
进来后先是恭敬地给胡现刚行礼,这才通禀道:
“尚书大人,高攀指责东山道丹堂县核查人员不利,以至于产生了冤假错案…”
“他说丹堂县原本的县丞邓文山,本无心贪墨,因被人陷害,才入狱,如不查清此案,他将上书弹劾刑部稽核厅,不作为,胡乱判查,以致如此老实官吏,竟成了大贪官,实在是没有天理了,他还说…”
说到最后,这个员外郎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了,这让胡现刚本就皱着的眉头,更是拧成了一坨:
“他还说什么?快说!”
眼见胡现刚似乎有些恼怒,这员外郎吓得浑身一颤,急忙低头躬身回道:
“他还说,见微知着,刑部连一个八品官吏的事情,都是敷衍了事,随意处置,根本就是胡用公器,徇私枉法,理应查一查,刑部内部,是不是有贪官污吏…”
话音未落,胡现刚瞬间拍案而起,怒不可遏地说道:
“真是岂有此理!简直是一派胡言!刑部办案,向来有规可询,咱们从未办过冤假错案!”
“高攀竖子一个,不过拿了一个个例,就敢如此污蔑刑部,居心叵测,其心可诛!”
若是换成其他六品主事胆敢如此妄谈刑部,胡现刚肯定不会饶了他,甚至会将此人置于死地。
可高攀不同,户部的前车之鉴,可还历历在目,管师昭此前也跟他分析过高攀的动因。
让胡现刚先入为主,认为高攀是想拿这么一件小事来污蔑刑部。
最让胡现刚无法忍耐的是,高攀竟然借这个说法,准备让人查刑部的贪腐,这是让他最无法接受的。
若是高攀仅仅只是户部主事,胡现刚大可以置之不理,甚至是嗤之以鼻。
可高攀身后站着的是新党巨擘,如董平章这般的朝堂大佬,胡现刚不敢赌,董平章会不会借机发难。
毕竟此前管师昭提醒过他,刑部地位也很重要,新党接下来想要霸占或是掌控的剩余的四部衙中,刑部占据了头位。
“大人息怒…息怒啊,高攀不过胡乱纷说,大人不必理会,他不过一个小小主事,就敢妄谈我刑部之事,下官以为,大人可以上书皇上,奏明此事,高攀必将会被皇上责罚!”
而此刻这个刑部员外郎,听了胡现愤怒之言后,急忙弯腰劝说。
胡现刚听后,反而冷静了下来,刚刚的恼怒,只是因为高攀的别有用心,他才如此愤怒。
毕竟为官多年,这种危机,还不足以让他彻底惊慌失措,想了想后,便冷着脸吩咐道:
“查!去将此事查个底朝天,看看到底是谁在陷害这个邓文山,本官不信,若这邓文山真有错,高攀还能颠倒黑白不成!”
这员外郎听后,急忙应承,便匆匆而去。
胡现刚见此,眼神一闪,内心依旧有些不放心,又叫来了刑部的两个侍郎,商议对策。
……
……
高家西跨院内。
高攀此刻踱步来到了这里,看到裹着头巾奋力背读的高启柏,哭笑不得:
“四伯父,您这是临时抱佛脚啊,在过几日,春闱就要开场了,您这么背,还来的及吗?”
高启柏见高攀来了,只是瞥了他一眼,随后又接着看自己的书,一边又回道:
“临阵磨枪不亮也光嘛,说不定我现在背的这段,可能就能用得上呢,眼下看还来得及!”
说着,高启柏放下手中书籍,疑惑地看着高攀问道:
“倒是攀哥儿你,来我这里做甚?”
高攀则来到高启柏身边,将他手中的书籍给夺了去,又合起来放在了桌子上,劝说道:
“四伯父,劳逸要结合,您这么苦读还不如,出去多走走,不是有句话叫做行万里路如读万卷书吗?”
说罢,高攀便不顾尊卑大小,拉着高启柏的衣袖,便往院子里去。
高启柏见此,满脸惊疑,不明白高攀这是做什么,往日里高攀可是沉稳大气,从不会有这般举动。
不过,到底是心疼自己这个侄儿,高启柏也没有准备扫了高攀的兴致,跟着高攀来到了院子中。
“四叔,您看看这院里花,开得多鲜艳,再看看这柳树,天上飞的鸟儿,是不是心情放松了许多…”
高攀一边走,一边说着话,让高启柏舒心放松。
高启柏听后,明白了高攀什么意思,这是害怕他太过于紧张,发挥失常呢,便颇为感触地说道:
“攀哥儿,谢谢你,不过,你担心得有些多余了,我已经参加过好几次春闱了,也落榜了数次,没什么好失去了,根本不会再紧张,也不会患得患失,无非就是落榜而已…”
高攀见此,突然给了高启元一个小纸条,并且嘱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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