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烨霖看沐清染对自己的话一点反应都没有，脸凑过去，低声在她耳边说道：“怎么不说话，嗯？”说着还在她耳边吹了一口气。
沐清染的耳朵瞬间红了起来，她一把将顾烨霖推开，“你干什么！”
顾烨霖笑了笑，“没看见吗？就是想让你回应我一下。谁让你不理我的。”
沐清染别过头去，不想看他。
“你还好意思说，骗子！”
顾烨霖闷笑一声，没有反驳，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头转过来，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看着我，沐清染。”顾烨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意味。
沐清染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她试图挣脱顾烨霖的手，却发现他的力气很大，根本无法动弹。
“你......”沐清染刚想说些什么，顾烨霖却将一根手指抵在她的唇上，示意她先别说话。
“别说话，先听我说。”
“清染，你知道我妈妈她为什么会跟我爸离婚吗？”
沐清染看顾烨霖突然认真的表情，也没有在挣扎，听见问自己的问题，沐清染摇了摇头，“不知道，听说是因为感情不和。”
因为自己进顾家的时候，顾叔叔已经离婚很久了，顾家也没有人提起，但是听王妈说是因为这个。
顾烨霖苦笑着摇了摇头，“不是的，我爸妈他们刚开始其实感情很好，可以说得上是模范夫妻，可是后来啊……”
不知想到了什么，顾烨霖脸上的表情突然有些痛苦，但他没有停下来，“后来爸他因为家里的原因进了军队，一年到头几乎没几天能够回家的，在我的记忆里，我的童年是没有父亲的。”
他不知道别人当兵是怎么样的，但是顾远山却好似一年到头都有事情，连自己的家长会都去不了，也因此他对顾远山有了疏离。
“我妈她……是豪门大小姐，是被父母捧在手心里的宝，是需要呵护的，她受不了这种几乎丧偶式的婚姻，她想离婚，但是众所周知军婚是没法离的，我爸他也不同意，所以她做出了一件大胆的事情。”
能有多大胆？沐清染感到奇怪，但是能让顾烨霖这个表情，想必不是什么好事。沐清染沉思道。
“她找了一个男人，特意拍了一些照片，并放到我爸面前，威胁他离婚。”
“什么？！”沐清染惊讶出声，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种事。故意找人就为了离婚？！这太荒谬了！
“我爸没办法，只好跟他离了婚。”
顾烨霖想起当时他妈离开的场景，他拽着他妈妈的衣角，脸上满是泪痕，“妈妈，妈妈，你去哪里？为什么要走？！”
那个女人蹲下身子，抚了抚小顾烨霖的脸庞，脸上满是愧疚，“烨霖，对不起，这样的日子妈妈实在过不下去了，对不起。等妈妈安顿好会来接你的。”
说完她不管顾烨霖在她身后的哭喊，转身就离开了，一步也没有回头。
听完顾烨霖的故事，沐清染沉默了。她没想到顾烨霖会有这样的童年，在自己的印象里顾烨霖从来都是冷漠的。
“那……那你妈妈她……”没来接你吗？
沐清染想问，但看顾烨霖的脸上的落寞，终究是没有问出口。
顾烨霖仿佛是猜到沐清染想问什么，摇了摇头，“没有，她一次也没回来过。”
那个等着妈妈来接他的小男孩终究是失望了。
沐清染抿了抿唇，心里有些揪疼，手不自觉地抚上顾烨霖的眉心，想告诉他别难过，这些事都过去了。
顾烨霖感受到沐清染的情绪，冲着她笑了笑，“怎么？担心我啊？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我早就不在意了。”
不在意了吗？沐清染不相信，如若不在意，他就不可能到现在还记得这么清楚。
“你突然跟我说这些，是做什么？想让我同情你？”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理由了。
顾烨霖敲了敲她的额头，“想什么呢？”
“爸妈离婚之后啊，没过多久我爸就把你妈娶进门了，当时我是真的很生气，也很愤怒。我妈离开也没多久，他就娶了别的女人，所以啊，你们进顾家以后，我就特别讨厌你们。”
他不明白为什么父亲可以在母亲离开没多久就另娶他人，他解释说是为了能有个人更好的照顾自己。这个理由在当时的顾烨霖耳朵里听起来格外讽刺。
虽然妈妈离开了，但爷爷奶奶，姑姑，家里一大堆的人都可以照顾好自己，着实没必要这样！
他不理解，但他没有闹，平淡地选择了接受。因为无论他接不接受，他爸都不会管他的选择。
但自从宋曼婉和沐清染进入顾家以后，他从未给过她们好脸色。
他当时已经失去了母亲，他的父亲有和没有一个样，但当时的沐清染不同，最起码她有一个把她捧在掌心的母亲。
“沐清染，我当时真的非常讨厌你。”顾烨霖清楚地感受到沐清染在他怀里的身子不断变僵，但他没有放手，反而更加用力地将她抱进怀里。
“我讨厌你，讨厌妈，甚至还怨恨上了爸。如果不是因为他，我妈不会离婚，更不会抛下我。我已经习惯了没有父亲的生活。我不在乎。可却因为他，我失去了我的母亲。”
沐清染听着顾烨霖的话，眼角溢出了眼泪，她——心疼！
“我当时以为你妈是看上了我家的钱才嫁给爸的，再加上你妈妈当时刚刚失去丈夫，所以姑姑的话我当真了。我欺负不了她，我便将矛头放到了你身上。”
沐清染垂了垂眼眸，想起小时候自己总被顾烨霖找麻烦。
他故意打碎花瓶，却诬陷是自己干的，害得自己被顾爷爷责罚；他故意毁了宋曼婉给自己买的衣服；还有……很多很多，多到沐清染都有些记不太清了。
想到这些，沐清染心里开始烦躁起来，“你……你别说了。放开我，我要回去了！你……你放开！”沐清染在他怀里激动地挣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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