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绥与再一次梦到了从前。
他看到曾经的他坐在床边，撩开了衣服，露出了侧腰处还在渗血的咬痕，莫绥与知道，他是有办法用黑色符文抹去这个伤口的，但他没有。
曾经的他就坐在那里，低着头看那道咬痕很久很久。
莫绥与坐在他的身边，一时也不知做什么。
这时，洗手间隔间的门开了，只穿着一条短裤的单秋走了出来，他随手用毛巾胡乱擦着头发，坐在了板凳上，翘起了二郎腿。
莫绥与看过去，只见单秋的肩头上也有一处咬痕，单秋没有做什么止血的措施，任由那些血顺着他的身体落在地板上。
而曾经的他好似也不关心单秋的伤口，他把衣服放下，转了转手腕，“…真是疯了。”
“嗯？”单秋扭过头，睫毛上还挂着没擦干净的水滴，“我吗？”
“我。”
“啊，你怎么了？”单秋根本就是明知故问，偏偏还装出一副我很无辜的样子，“为什么要觉得自己疯了呢？”
莫绥与看到他站了起来，走到桌子旁，打开了医药箱，拿出了纱布和消毒药，沉默地消毒，熟练地用纱布绑住那里，随后把消毒药和剩下的绷带放在了单秋的身前，“处理了。”
他捡起地上的外套，迅速穿上。
“你要去哪？”单秋用医药箱里的棉签沾了一下消毒水，小心翼翼碰了碰伤口，“很急吗，等我一下？”
“你这慢吞吞的速度我要等到什么时候。”
“也不用多久。”单秋说，“不如你来帮我？”
莫绥与看到了曾经的自己脸上不耐烦的表情，但是他能感觉到，曾经的自己并没有感到无语和烦闷。
曾经的自己又走了过去，拿起消毒水就往单秋的肩膀倒，“行，那帮你。”
“好疼啊。”单秋委委屈屈的，看起来有些可爱…莫绥与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赶紧疯狂转头。
“是谁先咬的？”曾经的自己冷冷道，“疼也给我忍着。”
单秋乖乖低头，似乎不敢反驳。
然后，曾经的自己好像无声笑了一下，尽管那很短暂，但莫绥与作为回忆的见证者还是清清楚楚看到了。
我怎么感觉…自己喜欢单秋？
莫绥与愣住了，“不会吧……”
曾经的自己帮单秋缠好绷带后，就离开了卧室，走到了客厅的门边，拿起了门边上的黑伞，“走吧，跟我去个地方。”
单秋穿好衣服，跟了上去，随手拿起放在客厅桌子上的剑，“去哪里呢？”
“今天是我生日。”
“生日快乐，所以要去玩吗？”
“嗯。”
单秋对此很感兴趣，一路上都很开心，曾经的自己撑着黑伞走在他的身边，习惯了街道上投来的疑惑目光…莫绥与跟在后面，想大白天打伞确实奇怪，可又没有办法。
“先去哪里呢？”
“不知道，乱走吧。”
“你的生日没有任何的计划嘛？”
“嗯。”
“好巧哦，我也没有。”
莫绥与看到自己顿了一下，“你什么时候生日？”
“不记得了，没人跟我说过，所以我没有任何计划。”单秋的确没有撒谎，他完全不记得自己的生日，只知道从他记事起，周围就布满了恶意与杀戮。
“不记的，你就随便给自己想一个，一年只有一次不是吗？”
“说的对唉，那我也就在今天吧。”
“？”
“跟你一起过生日，很有意思。”
“…随便你。”
单秋笑着问，“不跟我说一句生日快乐吗？”
“…单秋，生日快乐。”
他们就这样在城市里晃荡了一整天，期间去吃了一次饭，更多时间都在走路，或者去商城里逛一圈，再或者去奶茶店买冰激凌，单秋这一路上已经吃了很多冰激凌了，甜甜的味道让他更加开心。
到了晚上，曾经的自己收起了黑伞，跟着单秋在夜市散步，又买了一些炸串和小吃，还有草莓蛋糕。
单秋胃口很大，吃了一路了还能吃得下别的，光是炸串他就买了30多串，拎着袋子吃了一会就没了。
莫绥与一直跟在身后，“这也太能吃了……”
虽然单秋能吃，但是人家的运动量也多，所以身上没有什么赘肉，都是结结实实的肌肉。
曾经的自己在夜市就吃了一块草莓蛋糕，没买蜡烛，也没有许愿。
莫绥与明白，那时候的他愿望只有一个，他靠不了任何人，只能靠自己去实现那个希望渺小的愿望。
“莫绥与，你看那边。”
莫绥与和曾经的他同时看过去，只见不远处，一个男人单膝下跪，正在对一个女孩子求婚。
附近的人也发现了这一幕，围在了一起，拍手说着：在一起！
单秋拉着他也凑了过去。
男人一脸真诚，“请嫁给我！我会永远对你好的。”
周围一片叫好声。
“…可惜，他在撒谎。”单秋凑在莫绥与耳边小声说，“我看到了，这个人前几天还跟前女友缠绵一夜。”
不知情的女孩让男人为她戴上了戒指，笑得开心，“我愿意！”
“唔…”单秋眨眨眼，继续跟莫绥与小声说话，“这个女的，五天前刚跟她的学长有过一次。”
曾经的自己沉默了，一旁的莫绥与也沉默了。
某种意义而言，绝配。
莫绥与扶面，看不下去了。
完全不知内幕的群众为这对小情侣送上了最真挚的祝福声，不知道自己早就被绿了的男女幸福地抱在了一起。
曾经的自己转身就走，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单秋跟着他离开，“多有趣，最喜欢看好戏了。”
曾经的自己淡淡道：“恶趣味。”
莫绥与同样如此认为。
“莫绥与，你觉得他们会在一起多久？”
“跟我有关系吗？”
“猜一下嘛。”
曾经的自己停住了脚步，站在原地，“不知道。”
“哈…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以后有了喜欢的人，也真诚的跟那个人告白，但是那个人不知道我以前跟你有过一些有趣的事情，会怎么样？”
这什么破问题，你居然还会喜欢人吗……莫绥与嘴角抽搐。
“你还会喜欢人？”曾经的自己把他的心声说了出来。
“唔，不会。”单秋说，“那如果是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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