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得开始收拾行李了。”我盘算着今后应该也不会再回江宁了，打算把该卖的卖掉。
“没事，我可以一个人去。”
我有些诧异地抬起头，试图从张蕴脸上看出什么，“不是说一起？”
张蕴偏头没有看我，“上京会很危险。”
我失声笑道，“再危险不都过来了？”
张蕴摇摇头，固执地说，“不一样的，上京不一样。”
“别担心。”我伸手把张蕴的头转过来对着我，“太危险我会跑的。”
张蕴直直地盯着我，“那你一定要跑，跑远一点，别回头。”
我沉默，然后放开手，“别说这么晦气的话，我不喜欢听。”
“冬宁。”张蕴却抓住我的手，“你一定要跑。”
我挣开，摆摆手算是回应，快步走进了我的房间。
7.
上京确实很危险，即便是坐着王家提供的马车前往，我们一路上都遭遇了大小不下十次刺杀，王家不知道这其中还有杀人灭口的原因，只当是京城某些人看江宁派系出现有潜力的新人想提前扼杀。
这也正好符合张蕴和我的计划，江宁和其他势力之间的仇恨越深，张蕴到时候就越有理由出手对付那些人。
“宁公子，明日我们便可以进入上京了。”马车外有人前来禀报，张蕴应了一声，那人便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要到了。”我看着听到禀告后手一直在微微颤抖的张蕴，把自己的手覆盖上去，“我们会赢的。”
其实我自己也没有把握，但是这时候我和张蕴必须有一个人站出来，所以我加重语气努力让自己听起来更可靠，“一定会赢的。”
张蕴颤抖的手终于停止，对我露出一个笑容，“两月后的殿试，我打马游街，你来看我。”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到时候你看花了眼，怕是找不见我。”我笑起来，张蕴一直都是自信的，哪怕是来吴府的时候都是自信的，若是没有那场人祸。
可惜世上哪儿又有如果呢。
“我当然能找到你。”张蕴执拗又坚定地看着我。
我点头，“好，那到时候我穿鲜艳点。”
说说笑笑间，马车不断前行，带着我们走向未知的前方。
8.
殿试那天，前三中只有张蕴样貌最出色被点了探花，背靠江宁一派又是这样出挑的成绩，今后的仕途仿佛一眼可见的顺遂。
我问系统，“从这里起步，算不算要到达你说的权倾天下了？”
系统摇摇头，“还差得远呢，这么走下去最多是个贤臣或是其他，离权臣都差得远，更别说权倾天下。”
我敛了神色，起身离开座位走到窗边，这里是打马游街会经过的地方，我答应张蕴会来看他。“原来你们这么大逆不道。”
“现在知道了吧，都说了叫你别退婚。”
“要退的，我不属于上京。”窗外人群开始沸腾，想必是考生要来了，我探头去看，只能看见很小很小的身影。
“你们举家搬迁过来不就好了？”
我笑笑，“系统，有时候你好单纯。”
他们越走越近，我看着换上官服的张蕴骑在马上气虚轩昂，脸上洋溢着喜悦，好多女子将手里的花扔给他，他笑着摆手然后抬头看向我，脸上的笑容更加温柔。我冲他点点头，目送他继续前进。
“你其实喜欢他。”系统语气笃定，还带着看破我心事的自得。
我没有接话，反而问起了另一件事，“那他要坐上那个位置吗？”
“唔，不是，不过也差不多啦。”
我离开茶楼回家，下人递过来很多宴会邀请，我感叹上京世家的消息灵通，然后选出几个，其他让人带礼去回绝。
从桌上的几个邀请中拿起最为华丽的那张，是长公主这月二八要举办的赏花宴。想起张蕴和上京势力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我不经皱眉，这一场，会是鸿门宴吗？
门外传来脚步声，我抬头就看见穿着官服的张蕴，“不是有宴会？怎么回来了？”
“回来见你。”张蕴走到桌前，看着上面的邀请，又凑过来看了看我手里的，“这些是选出来的？”
“嗯，还有好些都推掉了。”
“那明日我陪你去买衣服。”
我想着今日看见的上京女子的服饰确实和江宁有些不同，便答应下来，“你的官职？”
“江宁那边已经在打点了，应该没问题。”
问完，我长久地凝视着张蕴，“恭喜啊。”
张蕴愣神片刻，摇摇头又走出了门。
9.
我在上京又无好友，也不知道她们的话题，所以每次宴会都很无聊。
今日却格外不同，尚书府的嫡小姐总是凑在我身边，我只好一边礼貌微笑扮演一个内向害羞的小姑娘，一边提防着有人对我下手。
在吃下一块旁人递过来的糕点后，我感到身体虚浮，借口醒酒快速离开大厅，路上我感受到有人在跟着我，于是不动声色地走到一处四周草木茂盛的凉亭中，借着树木的遮挡隐藏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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