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年关，杜茂在家里潇潇洒洒的躺尸了几天，愣是没出门，把杜建国气够呛。
说杜茂是懒驴扶不上磨，有点小钱就不思进取。
杜茂也不想和他多说，一代人有一代人的隔阂，何况老爹从小被爷爷当军人养大的，思想观念的确不同。
这些日子杜茂东奔西走的，确实累的不行，好不容易清闲点，他是真的懒得动弹。
如今手里还真的有点小钱，大概有个一百万出头，只要不瞎嚯嚯，还是能过的挺滋润的。
期间徐长安给杜茂打过几次电话，叫他出去玩，只要是白天，杜茂都拒绝了。
后来徐长安学聪明了，专门挑晚上十点多钟给杜茂打电话，每当这个时候，徐长安都会循循善诱的对杜茂说：“是酒不好喝吗？是技师手法欠缺了吗？杜哥总不会是转性了吧？”
杜茂一听，哪里受得了这种激将，立马爬起来穿好衣服，马不停蹄的过去汇合。
凯迪拉克CT5也提到了，不出去溜溜也说不过去。
往往杜茂赶到的时候，徐长安已经开好了卡座，或者点好了技师，伙同他圈子里脾气挺好的几个富哥，在大半夜瞎嗨。
杜茂发现，自从徐长安跟着自己鬼混之后，这小子的性情就大变，开朗了很多不说，听徐长安朋友絮叨过，他在学校里也是万花丛中过。
这让杜茂是没想到的，难道又要见证一个祖师爷的兴起？
杜茂最近洗脚没了加钟的习惯，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就是没那个心情。
徐长安还问过他一次，杜茂只是笑笑，说了句富有诗意的话。
“相逢已是上上签，何须加钟续残念。”
只不过，杜茂一直没有再看到小梦，不知道是不是提前回家过年了。
潇洒几天之后，杜建国就催促着杜茂往老家赶，毕竟再过三天就过年了，老家的老房子还没收拾打扫，太爷太奶、爷爷奶奶的坟都还没上。
杜建国虽然在城里忙活了大半辈子，可农村里的老房子一直没有丢，每年过年都是在老家过的。
据杜建国的说法，城里的年过着没意思，一点人情味都没有，年味儿更是看不到。
最大的年味儿就是在超市里。
想想也是，超市在12月份就开始哐哐放刘德华的那首【恭喜你发财，恭喜你精彩......】，而且一到过年，超市装扮的格外喜庆，确实是最有年味儿的地方。
被杜建国催的烦了，杜茂只好一个劲的说好，与徐长安道了别，第二天就载着老爹，开着才提的新车，往老家赶。
农村老家离南市并不是特别远，大概走个一个小时就能到。
当杜茂父子俩到家时，看着满屋子的蜘蛛网，自己门框上风吹雨打搞得失去颜色的对联，莫名就有种伤感的情绪。
杜建国感受最深，回到家后就洗洗刷刷，花了整整两天才把屋子擦干净。
匆匆办完年货，便是迎接大年三十。
当天早上，杜建国一大早就叫醒了杜茂，骑着借来的电动车，上了山，给已故的长辈们一一上了坟。
中午时，父子俩在厨房进进出出，终于是把一桌子菜忙活了出来。
一挂长鞭在门口摆放整齐，杜建国从嘴里取下点燃的烟头，正准备去点，可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杜茂，便要把烟头递给他。
“今年由你点了，往后都是你点了，老爹老了。”
杜茂不明所以，不过他没有接老爹的烟头，而是自己点上了一根，大大咧咧的过去把鞭炮点上，迅速撤离。
随着鞭炮的炸响，杜建国父子俩坐在硕大的圆桌前，开始动筷子。
满满当当的菜，满满当当的座椅，满满当当的碗筷，就是活人只有两个。
杜建国有点沉默，但还是端起酒杯说道：“一年又过去了，爸、妈，我们父子俩都挺好的，老伴，儿子没什么出息，但算乖了，别担心。”
“来，动筷子，一起喝一杯。”
杜茂端起酒杯和老爹碰了一下，老爹喝完后，一一端起没有人喝的酒杯，然后撒在地上。
哎！
喝完酒，杜建国重重叹了口气。
“你什么时候能正经找个媳妇，让我抱抱孙子啊，别让我成天闲着啊。”
“别！咱家什么条件，生个孩子出来不是跟着我们遭罪吗？”
杜建国又叹了口气，夹了口菜往嘴里喂，含糊不清的说道：“就你歪理多，我不跟你掰扯，三十岁之前结不了婚，我把你腿打断。”
哼！
杜茂没理他，自顾自的吃着菜。
在老家待了两天，杜茂跟着老爹开始走亲戚，每次到一家，就跟商量好了似的，都是千篇一律的对话。
“茂茂都这么大了啊，做什么工作啊现在？”
“孩子多大了？”
“咋还没结婚呢？”
“我跟你说，男人三十岁之后再想要孩子就没那么简单了。”
每当听到这话，杜茂都会回怼一句。
“那我现在就去谈朋友，造个孩子就分手，你看行不？”
久而久之，杜茂也被说的不耐烦，再有人说他，他就只回一句话。
“嘿嘿嘿，我一个月挣了一百三十万。”
甭管谁问啥刁钻的问题，他都这句话，往往都能化解。
直到初六，二嬢带着舅舅一家到杜茂家做客，告知了杜茂一个重大消息。
杜建国这个老六，竟然不声不响的，给杜茂安排了个相亲对象！
“不是，二嬢，这好歹跟我说一声吧，搞得这么突然。”
二嬢还没说话，杜建国就在一旁冷哼一声。
“哪轮得到听你的意见，这事儿是我拜托村里赵婶儿去找的，人说那姑娘身高一米六八，长相清秀，最主要是文静的很，平常都不怎么出门，特别害羞，你可得去看看。”
杜茂欲哭无泪，可架不住杜建国和二嬢的劝说，只好加上了对方的微信。
加上之后，杜茂还在想怎么搞砸，对方已经发来了消息。
“你好，我叫孙晓花，你叫什么？”
杜茂想了想，回道：“你好你好，我叫艾坤。”
“很好听的名字，明天来我家见一面吧，方便的话可以带户口本，相中直接领证。”
“啊？”
杜茂嘴张得老大。
现在的小姑娘已经这么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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