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愣了愣，随即低下头，手指摩挲着那布袋的边缘，沉默片刻，缓缓道：“我想，还是做我喜欢的事吧。”他看着手中的布袋，眼神变得柔和，仿佛这袋栗子，是他多年心血的结晶。“做我自己喜欢的事，平凡一点，不争不抢，也许就是最好的。”
李向前忽然有些茫然。他的生活中充满了追求和欲望，工作、责任、未来，几乎每一天都被一种无形的压力压得喘不过气。而此刻，这位卖栗子的老人，似乎在他心中轻轻撒下一颗种子，让他开始怀疑自己一直追求的东西，是否真的就是他所想要的。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吃着那包栗子，慢慢地咀嚼着，心中却不知道为何，突然感到一阵空虚。
四合院的门外，夜幕已经悄然降临，街道的灯光在远处闪烁，仿佛无数星辰静静悬挂在天际。李向前看着那点点灯光，心头忽然涌上一股莫名的情绪。他并不急着赶走它，因为他知道，这种情绪，虽然陌生，但却是自己从未真正认真面对过的感受。
李向前捏着剩下的几颗栗子，细细端详着它们的表皮。栗子的外壳微微裂开，透出里面饱满的果仁，色泽金黄，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气。这股香气让人忍不住再次咬上一口，然而他却有些不自然地停住了动作，嘴巴里那颗刚咬下的栗子在舌尖上翻滚，味道依旧是香甜的，但心底却莫名地升起了一丝不安。
刚才老人那句“这些栗子，是我这些年走过的路，带回来的一点东西”，在李向前的耳边回荡着。那句话显得有些沉重，仿佛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再加上他突然感觉到自己肚子里有些异样的反应，像是某种奇怪的预兆，仿佛栗子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单纯。几颗小小的栗子，竟在一瞬间让他产生了疑虑，甚至有些微微的寒意。
他忽然觉得自己不应该再继续吃下去，这种不安的感觉越发强烈。李向前皱着眉头，将手中的栗子重新放回到袋子里，眼神不自觉地扫向那老人的背影。那背影依旧是那么的佝偻，步伐缓慢而坚定，仿佛对于李向前的疑虑毫不在意。但李向前知道，自己不能仅凭表面上的东西去做决定，他必须找出问题。
“这位老先生。”他抬起脚步，快速跟了上去，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
老人听见他的声音，微微回过头，露出了一张和蔼的笑脸。“怎么？还有什么事吗？”
李向前站定了，他感到自己心中的疑虑瞬间像潮水般涌上心头。那股不安像是被放大了几倍，开始侵蚀着他原本清晰的思绪。“我刚才吃的栗子，真的没问题吗？”李向前突然问道，声音有些低沉，仿佛不想让别人听见，但又忍不住发问。
老人依旧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反而微微笑了笑，眼神里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光彩。“怎么？你觉得有问题？”老人问得很轻松，像是在和一个熟识的朋友闲聊。
李向前深吸了一口气，心脏的跳动有些加速。那颗栗子在他嘴里带来的甜味，仿佛早已在此刻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紧张感。“我不知道。”他摇了摇头，顿了顿，“只是……刚才吃的时候，有种不太对劲的感觉。”他小心翼翼地将自己心里的疑虑表达出来，生怕自己显得太过敏感或多疑。
老人的笑容渐渐凝固，眼神变得有些复杂，他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沉默了片刻。空气似乎凝固了，李向前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快，越来越清晰。
“你觉得不对劲？”老人轻轻地重复了一遍，语气变得平缓，甚至带着一丝温和，“那就说明你有些敏感。”他笑了笑，似乎并不打算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
李向前下意识地皱了皱眉，他不再忍耐内心的疑虑，直接道：“你卖的这些栗子，真的没有问题吗？”他这一问，语气已经带了一点急切，心头的那份不安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出来。老人的每一个微笑，似乎都在刺激着他心底最深的恐惧。
老人站在原地，目光突然变得深沉。他看着李向前，眼神中闪过一抹复杂的光，仿佛在思考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沉默了片刻，他缓缓开口：“这些栗子，确实没有问题，吃了之后，能让你回忆起一些东西。”
“回忆？”李向前的心头一震，目光一瞬间变得警觉。他盯着老人那张带着岁月痕迹的脸，忽然觉得，这位老人并不像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那个微笑下藏着什么，是什么让李向前心底的恐惧愈加加剧。
“是的。”老人轻声回答，“有些事情，是你自己愿意回忆的，或者是不愿意回忆的。”他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有些记忆，可能并不全是好事。”
李向前心头的警铃再次响起。那句话似乎在提醒他某些东西，而这些东西，一直被他深埋在记忆的深处，正悄悄地浮上水面。脑海中有一丝模糊的片段在闪现，但无论他怎么努力，始终无法清晰地捕捉到。
“你在说什么？”李向前的声音变得有些急促，眼神有些乱了，内心的不安愈加强烈。“你到底想说什么？”
老人没有回答，而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布袋，似乎在整理什么。片刻后，他轻轻地摇了摇头，“有些事，知道得太多，未必是好事。”他转过身，似乎准备离去，但李向前已经无法再保持冷静。
“不！等一下！”李向前忽然伸手拦住了老人，他的声音充满了焦虑，“你到底在隐瞒什么？那些栗子里到底藏了什么？”
老人的目光瞬间变得深沉，那一瞬间，李向前甚至感觉到了一种几乎可以触碰到的压迫感。那双眼睛，仿佛能洞穿一切，揭开他最深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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