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的眼神黯淡了一下，随即消失，阿月捋了捋袖子说道：“命嘛，就一条，大难不死，你想要，随时取。”
九龙葵看了看阿月，嘴角撇了一下，神色淡然，开口说她跟九龙景小时候相依为命，冬天大雪飞扬，家中贫寒，四壁漏风，墙角茅草堆上坐着两个裹着烂褥的孩子，哥哥的衣服裹了一层又一层，他妄想薄薄的衣服多穿几层，就能抵御这寒冷的冬日，房篱上挂着尖锐冰柱，妹妹的面前有一个小火堆，哥哥将柴火抱了过来，放在墙角，墙角堆着一些红薯和土豆，这是他们兄妹二人的过冬粮，大缸中的小米再吃一次就能看见红棕色的缸底，哥哥看了看四周被木板抵住的土墙，随后紧紧的抱住妹妹，终于熬到了春日，粉色的小花开始亭亭玉立，粉面青衣，篱上的冰也慢慢不再尖锐，滴答的留着水，冰锥下放着一个小缸，哥哥说这是天水，烧熟了放点小米，最是美味，妹妹连忙跑去大缸旁边趴着看，轻喊一声：“哥哥，没有小米了。”
哥哥说没事，开春了，可以去找活做，随后拉着妹妹的手说晚上咱们就可以吃上小米，妹妹看着哥哥红肿的手指心疼的说道：“哥哥，冻疮。”
随后跑到房中拿了一个白萝卜，切成了厚厚的片，竹签穿过厚厚的萝卜片，架在微弱的火堆上，口中喊着哥哥过来，哥哥走了过来蹲在旁边，萝卜烤的很香，哥哥咽了咽口水，看着妹妹用烤得烫烫的萝卜贴上他的手指，手指很痒很难受，巧妙的是萝卜贴上去，手指竟然不痒了，不过过了一会还是很痒，忍不住痒的哥哥，只好用手指使劲的抠，妹妹看了看萝卜拿到月底门口剩余的雪地中搓了一会儿，白净透白的萝卜放在小铁锅中，煮出了香香的味道，将土豆红薯掰了一些丢进去，煮好了倒进一个小碗中，端给墙角的一只小雌鸡，小雌鸡蹲在茅草中，歪着头看了看九龙葵，脖子上系着一块素布小围巾，这只鸡每天都会下一颗蛋，哥哥捡起藏起来，拿到集市上卖钱，偶尔也会给妹妹煮一颗，看着她吃，妹妹说自己不爱吃蛋黄，将掰了一大块递给了哥哥，哥哥接过，吃了起来，下午兄妹二人朝着山上走去，跪在两个坟包面前，没有哭泣，安静得听到两人的心跳，哥哥让妹妹先回去，自己去山中，九龙葵看了看哥哥，说哥哥早些回来，看着九龙景背着箭弩爬上冰雪未融的山中。
傍晚，九龙景提着两只兔子回到家中，屋内篝火燃燃，没有冬日那般冷，九龙景剥开了兔子皮，九龙葵在一旁抹着眼泪，兔子皮做成了两双小鞋，九龙葵替着两双鞋子给哥哥看，一只兔子在锅中，另外一只挂在缸中，九龙景给妹妹盛了一碗兔儿汤，汤中飘着兔肉，撒上了一些香料，火堆旁边烤着土豆和红薯，二人的晚饭也就好了，九龙景说：“对不起妹妹，没有让你吃上小米，明天一定。”
九龙葵啃着肉，没有抬头只是说：“哥哥，这可比小米贵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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