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副将因为急事，就先行离开了。
沈知安坐在床边，透过玻璃，看着窗外稀稀散散的人。
乱世里，人们总会苦中作乐，小孩欢快的笑声，传到了一身孤寂的沈知安耳里。
他眼底黯淡，失神地望着。
门突然被敲响，沈知安看了过去，一个护士走了进来，假装整理着桌子上散落的药瓶，实际上偷偷塞了个纸条到他手里。
沈知安怔怔地看着手上的东西，晦暗的眼底逐渐浮现冷意阴森。
他随手将东西装进口袋里，离开了这个吵闹的病房。
租界，沈知安站在房屋的正中央，脚边跪着一个人，头紧紧贴着地板。
“谁让你们擅自对沈砚辞动手的，经过我的允许吗？”
声音平淡没有起伏，但嗓音却阴鸷寒冷。
地上跪着的人瑟瑟发抖，低声道，“大人，是苏小姐当初吩咐的，那人已经安排下去了，要拦住他们吗？”
闻言，沈知安眼眸微阖，仰头让阳光撒在自己脸上，房间里很安静，连呼吸声都没有。
苏倩只不过是他自导自演的棋子罢了，一个擅做主张的废物，竟让那群鬼子如此听话，呵，可笑。
沈知安轻舒一口气，缓缓睁开了眼，平日里总是带着纯真笑意的眼眸，此刻古井无波，一派森然。
“……不用，随他们去吧。”
——
沈砚辞和楚霖，这几天直接泡在了军营里，训练场上，几乎每天都可以看到两人的身影。
楚霖在这里也没有特意打扮有女性特征，军营里的人心照不宜，但他们并不觉得有什么，默默支持，谁让他们太崇拜元帅了呢。
元帅有个伴，也好……
在射击这一块，楚霖算是给玩明白了，虽然比不上沈砚辞的一半，但也算拿的出手了。
瞧着他兴致勃勃，也没喊苦没喊累的，沈砚辞想了一下，开口问道，“楚楚，格斗感兴趣吗？”
楚霖当然感兴趣，他巴不得自己什么都会，这样自己以后就不用总躲在沈砚辞怀里被保护，他也可以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嗯，想学。”
楚霖眼巴巴地看着沈砚辞，郑重开口。
看的沈砚辞心底一软，微微低头在楚霖眉心处落下一吻。
柔声道，“会很苦很累，比练枪还累，你还愿意吗？”
楚霖眉头微扬，自信道:“当然。”
那嘚瑟的小模样，看着好笑……
不过既然楚霖要求，沈砚辞当然会认真地教，有效果地教。
数日后，楚霖趴在沈砚辞的背上，嘴里喘着粗气，汗如雨下，小腿直抽筋。
他勒着沈砚辞的脖颈，使劲摇着沈砚辞的脑袋，在他的耳边叨叨，“砚砚，累！累！！”
沈砚辞只觉得天旋地转，梳上去的发丝肆意地耷拉在他光洁的额头上，衬衣上印着几个黑手印，十分明显。
太阳穴突突的，沈砚辞暗暗咬牙，托着楚霖的手使劲拍了一下他的屁股。
堪称比魔鬼训练要好点的沈砚辞专训，每每都把楚霖蹂躏的筋疲力竭，狼狈不堪。
心里极不平衡之下，楚霖就会故意破坏沈砚辞一副光风霁月的模样，让他和自己一样。
不就被打了个屁股吗？楚霖毫不在乎，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沈砚辞真是要被他气笑了，垂眼思索了片刻，嘴角轻扬，开口说道:“既然楚楚这么累，那我们不练了。”
楚霖:？
相处这么久，楚霖还能不知道沈砚辞矜贵高冷的外表下，是一只狡猾的狐狸。
他眯了眯眼，偷偷伸着脑袋斜瞥着某只老狐狸脸上的表情。
哼！！
沈砚辞被偷袭成功，让楚霖抓了个正着，笑意瞬间消失。
完了，芭比Q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沈砚辞只感觉自己的鼻孔要被撕裂了，他面目扭曲，再难以维持镇定淡然。
“楚楚……乖乖！松手，你先生要毁容了。”
楚霖冷哼一声，松开了手。
得到了解脱，沈砚辞轻叹一口气，颠了下背上的楚霖，稳稳地背着他悠闲地走在夕阳黄昏之下。
北洋某处饭店，鬼子大佐坐在桌前，他面前站着一位鬼子小兵。
鬼子大佐十分气愤，猛地将桌面上摆放的物品一扫而过，噼里啪啦的，文件混乱地散落在地面。
他吹胡子瞪眼睛，夹着怪异的口音，“该死的沈砚辞，竟然如此嚣张！！安排下去了吗？！”
恭敬站着的鬼子小兵，低声说了一句鸟语，大佐听后，眼里流露出一丝满意。
“你！现在下去迅速准备，被压了这么久，我们也该反抗了！”
大佐眯着眯小眯眼，阴恻恻地说道。
沈砚辞将那个女人杀了也好，反正他也早就看不爽了……
不过一个披着洋皮的东ya女人，凭什么在自己面前如此嚣张！
大佐越想越解气，摸了摸自己鼻子上方的小胡子，一脸享受的表情。
他指了指小兵，随意说道，“你！收拾一下这里。”
说完，就离开了办公室。
低着头的小兵抬起了头，眼里并没有一丝尊敬，反而充满了厌恶和狠厉。
随意收拾了下残局，他悄悄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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