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念如今在兄长的宠纵下越发活泼爱使小性子了。
“无需理会,见风使舵尔尔。”沈淮安看都不看,径直坐到她身旁,从怀里取出个小瓷瓶。
“手伸过来。”
见沈知念没动,他伸手将那可怜的帖子又扔回去,捉了沈知念的手握在掌心,挖了药膏亲自上药,动作很轻很柔,似乎生怕弄疼了她。
沈淮安眸色沉沉,掌心中白净细嫩的手背上红痕如此碍眼,他抿了抿唇,动作更轻了。
沈知念怔愣,看着低头认真给她上药的沈淮安,手上怪怪的,心里也怪怪的。
手背传来的凉意和他指尖细茧摩擦而过的触感让她情不自禁往回缩了缩,眸子左右飘忽,脸颊泛起浅浅的粉。
沈淮安心思都放在她的手上,没有注意到沈知念的走神,见她往回缩,还以为是弄疼了她,心疼更甚。
只听他放缓了语调,道:“你的心意我知道,可你若是烫了伤了,岂不是徒惹我心疼?”
柔和的光线下,低沉和缓的男子嗓音就像刚揭开的陈年佳酿,初时喝来醇香悠远,再品烧耳暖心逐渐上头。
“嗯,我省的了。”沈知念垂了头不敢再看他,只嗫嚅出声。
屋外的秋月看了眼屋内暖黄烛光下靠的极近的两人,心底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可又说不上来,只能小声问一旁的春桃:
“咱们小姐跟侯爷是不是太过亲密了?”
上药?吩咐她们就是啊?
“不会啊。小姐跟侯爷本就是兄妹,兄妹间亲密些怎么了?”春桃也往里瞅了眼,大大咧咧。
“再说了,咱们小姐的出身…哎呀,反正跟侯爷更亲密些才好呢,以后嫁人还指着侯爷当靠山呢!”春桃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秋月疑惑,好像?是这个理儿?
一晃又是冬春交替,
用过晚膳,秋月春桃陪着沈知念在院子里消食,才走了几步,忽觉鼻尖有沁凉落下,沈知念伸手一接,点点细雨飘入掌心。
秋月连忙拉了衣袖为她挡雨,三人脚步匆匆到廊下避雨。
春雨贵如油,这一场雨来的又快又急,先还是绵绵细雨,不到半刻钟便成了瓢泼大雨,冷风一吹,直冷的人打哆嗦。
软榻上沈知念换了身衣裙,手里捧着热茶小口小口浅啜。
“这天儿说变就变。”秋月边关窗户边道。
“也不知哥哥会不会淋到。”听着外面噼里啪啦的雨声,沈知念有点担忧。
沈淮安今天有差事要办,并没有回来用晚膳。
“侯爷是骑马上朝的,用不了雨伞,想来指挥所里也备有蓑衣,小姐不必忧心。”春桃正在给她铺褥子,下雨天冷,为防晚上着凉,得再弄几个汤婆子暖暖床。
听了春桃的话她也没再多说。
也是,哥哥身边跟着的小厮就是自己淋湿也不会让主子沾到半丝水汽。
入睡前沈知念让春桃去问问门房侯爷是否回来,结果沈淮安还未归来,想来差事棘手。
留了秋月在外间守夜,沈知念拉了被子埋过头顶的瞬间,黑漆漆的压抑感扑面而来。
正此时,外面黑沉的天空突然划过一道闪电,刹时照亮整个屋子,紧接着便是一声闷雷炸响,惊得她一下坐起,发出短促的惊呼。
外间秋月听见屋里动静,赶忙从小榻上爬起进了内室点了灯,撩开纱幔就见沈知念小脸煞白,额角竟渗出点点细汗,显然是被吓着了。
秋月连忙轻拍她背,温声安慰:“小姐,就是打雷罢了,没甚么的,奴婢就在外间陪着小姐呢。”
沈知念这才慢慢回了神,长长吐出口气,眼里有泪花闪动,她突然好想哥哥,她好想见他,她害怕。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如此脆弱。
“小姐,奴婢给您倒杯热水可好?”这个时辰不宜饮茶。
沈知念轻轻点头,她喉咙有些堵,怕自己一说话眼泪会忍不住掉下来。
秋月麻利的去沏了热水让她捧着,不想又是几声沉闷的雷声,似乎就在她们头顶,这回连秋月都有些不安了。
沈知念手一抖,杯子里的水洒出来了些,幸亏秋月细心,水不是滚烫的,没伤着她手,被褥却被打湿了一块儿。
秋月连忙接过杯子找来帕子给她擦手,褥子是不能再盖了。
“秋月,哥哥回来了吗?”沈知念抿唇。
“奴婢不知,想来就是回了,这个时辰也是直接回歇下的。”秋月正忙着在柜子里拿新的褥子,没注意到她情绪的不对。
“我想见哥哥,我们去归暮居找哥哥好不好?”已经隐隐有了哭腔。
“……小姐,可现在已经很晚了,您现在过去……”对名声有碍。
最后一句她没舍得说,因为沈知念眼睛已经红了,泫然欲泣的模样实在让人不忍拒绝。
“奴婢让人去前院看看,若是侯爷回来了便请过来好吗?”
秋月看着抱膝团在床上的沈知念,不知怎得就想起家中的幼妹,也是怕打雷的很。每到雷雨天总要钻到阿娘的怀里,让阿娘哄着才能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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