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动声色地沉沉吐了口浊气，再次转身走向榻前坐下。
姜卿慢慢坐到他对面，轻轻推了推桌上的茶点。
“听说都是摄政王平日喜爱的吃食，特意命人准备的。”
不料楚厌听完便微不可闻地皱了皱眉，“如今长宁公主都能随意使唤宫人了。”
姜卿也不恼，露出一抹笑，“沾了摄政王的光。”她顿了顿，“请摄政王前来，是想和您谈一次合作的。”
“筹码。”
“本宫知道摄政王眼高，看不上那块藏宝地，但是众大臣都看得上，不是么？这个作为筹码，是不是很有诚意？”
姜卿面上恰到好处地流露出本性，是属于这个年纪的天真，好像已经知道如何拿捏楚厌。
整个人看上去势在必得。
楚厌难得没有接话，面前的茶点也没有动。
目光凉凉地打在姜卿身上。
姜卿被他这么盯着也回望他，面上表情似是无懈可击。
不知过了多久，楚厌骨节分明的手终于落到桌上那杯早已凉透的茶，端起轻抿了一口。
冰凉苦涩的茶水入口，流经五脏六腑，令人清醒。
姜卿这回是真心实意地笑了，看上去柔媚至极。
“我是满怀诚心和摄政王合作的。”
她没有再用'本宫'自称，而是换成了'我'。
姜卿正了正神色，那股从小培养得浑然天成的气势又不经意间流露出来。
“摄政王，我知道宫中上下都有您的眼睛，想必您应当也知道了朝廷有势力想要暗中计划重振姜氏王朝。”
“但我对复兴姜国没什么兴趣。”
姜卿模仿着见到过的楚厌那种慵懒的表情，转而看向面前的茶点。
“如今我靠着父皇留下的宝藏苟活在宫中，实在没意思。”她抬眼，又定定看向楚厌，“只要我死了，姜氏一脉就无人再是所谓的‘皇天正统’，而您的政权和江山，也能在我死后日益巩固。”
“长宁公主若是想死，本王现在就能满足你。”
“当然不是真的死，我把藏宝地给我，您放我出宫。”
“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踏进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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