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集日的前一天晚上，陈凯和于文江如约到后院找谢玉瑶。
彼时谢玉瑶跟杨淑梅两人正在分装明日要送到集市卖的卤菜。
听到声音，谢玉瑶出去将他们迎进来，指着锅里的卤菜道：“你们看，我们准备了50多斤卤肉和100斤左右卤蔬菜，明天你们俩挑去集市上卖，把我们这的煤炉也带上，温热了味道更香，更能吸引人。”
刚出锅的卤菜香味诱人，让于文江和陈凯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听谢玉瑶说完，于文江点头：“我们明天一早就过来挑，这卤菜味道这么好，肯定不愁卖。”
“希望吧。”谢玉瑶不清楚红旗公社的购买力，但她猜想肯定不如县城。
现在县城的需求量逐日递增，赵大勇一个人拿不了那么多，便叫上兄弟阿荣一起搬运，阿荣是李家沟人，嘴皮子非常溜。
谢玉瑶从他那听得了江敏正和大队长女儿的风流事，这才明白那天晚上在县城，江敏正为何一副羞于见她的模样。
谢玉瑶收回发散的思绪，把合作方式告诉了他们。
与赵大勇的合作一样，售价卤肉两块五一斤，卤素菜八毛一斤。分别以两块和五毛出售，让他们赚差价。
于文江和陈凯面面相觑，这么高的价格，能卖得出去吗？
杨淑梅知道他们的顾虑，出言安慰：“放心吧，若没有卖完，剩下的带回来还给我们就好。”
现在大冬天，卤菜短时间内不会坏，她们可以明天转手给赵大勇，怎么都不会亏。
谢玉瑶拿出两个碗给他们各打了点卤菜，“你们尝尝看。”
“别别别，这可是要卖钱的。”于文江和陈凯连连摆手。
“不差这么点，你们尝了更有信心，也能传递给顾客，咱们的菜就值这个价。”
在杨淑梅的劝说下，他们才拿起筷子试吃，不用说，吃了之后比之前有信心了不少。
于文江暗暗计算了下差价，若是把这些全卖了，能挣到不少钱呢。
“玉瑶姐，若是下午还没卖掉，我想带去家属院卖，可以吗？”于文江都尽最大的努力，空桶而归。
谢玉瑶看向陈凯，见他也跃跃欲试，便道：“你们看着办，要小心点。”
*
一夜无话。
第二天，陈凯和于文江俩人草草吃完早饭，就到后院挑着两桶卤菜和相关物品去赶集。
尽管他们起了个大早，到了集市上，也已经有不少人摆摊了。
七零年代，是不允许个人经营的，这叫投几到把，被抓了后果很严重。
但赶集日这天，人民却是可以售卖货物或者以物换物。
大多数农民都会在这天出售家里自留地种的农副食品，或者鸡蛋、母鸡之类的。
他们只限在赶集日出售，平日里想卖东西就只能去供销社。可供销社的价位压得很低，他们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半花，怎舍得卖给供销社。
没有其他经济来源的农民自然都攒到这天卖，因此摆摊的人非常多。
而公社上的不少居民也在这天到集市上购买农副产品，这就有了人山人海的盛况。
于文江眼尖地发现了个好位置，迅速跑过去占位。
这个位置在卖菜和卖零嘴的中间，可以兼顾两类顾客。
起火生炉，两人心里忐忑地开始叫卖。
跟县城一样，有了香味做饵，围观的人不少，可一报价格，那些大娘大妈们都直呼高得离谱。
于文江早有准备，拿出试吃的样品请他们品尝。
不少人的馋虫被勾了出来，可因为价格因素，依然是看的多，买的少。
时下大部分人的经济条件一般，可任何时候都有一部分人过得宽裕。
一个穿着体面的大婶试吃之后，肉类和素菜各要了三斤。
受她的刺激，有更多的人下手了。
时至中午，他们带来的卤肉终于兜售一空。
两人看着收到的大把毛票，兴奋得满面笑容。
陈凯难得豪爽：“走！咱们去供销社买肉包子吃！”
填饱肚子回到知青院，谢玉瑶将煨好的加料姜汤端给他们喝。
随后四人一核算，他们两的利润高达六十多。
均分后，每人获得三十多收入，比时下大多数工人的月工资还高。
陈凯高兴道：“下一个集市，我还想去卖。”
“没问题，只要你们不怕累。”谢玉瑶笑道。
别看他们赚得多，活也是不轻松。既要盯着寒风站半天，又要叫卖、装菜、找钱等。没看他们刚回来时，脸上、耳朵和双手都被冻得通红僵硬了。
于文江却不满于集市上卖，他之前在老家收废品时，混迹于大街小巷，很了解走街卖货那一套。
为了多多赚钱，好给他爸和大哥治病，他提出了去走街串巷卖卤菜的想法。
“这样卖有一定风险的，你可想好了？”谢玉瑶提醒他。
于文江心意已决：“玉瑶姐，我家的情况您也知道，我需要尽最大努力赚钱。您放心，真要是出了事，我绝不会连累到你。”
见谢玉瑶沉吟不定，他又说：“我会先去熟悉环境，等有把握了再卖，不会冒然下手。”
“行吧，有什么情况随时跟我们说。”谢玉瑶和杨淑梅都有意向开拓公社的市场，既然于文江坚持，就顺势应了下来。
下午，赵建斌从公社回到青山屯，直接骑车到达知青院这边。
和以往一样，他帮着采买了不少肉类和蔬菜，放在后座的箩筐中带回来。
杨淑梅帮着弄回屋，再把剩余的姜汤倒给他喝。
待他喝完，杨淑梅说：“我想买辆自行车，万一你有个什么事，我也方便去采买。”
有了卤菜的收入，买自行车对现在的她来说，已经完全不成问题了。
赵建斌憨笑：“我能有什么事，你这么怕冷，尽量不要外出。等来年开春天气暖和了再买吧。”
“可你这天天帮着采买，要不我给你算钱。”杨淑梅不想欠他太多，这些天太过依赖，不符合她以往的作风，便提出了给酬劳。
赵建斌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急切道：“淑梅，你我需要分得这么清楚吗？我哪里做得不好，你告诉我，我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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