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舒。”
“舒舒,你起来看看我。”
“你不是说你不会离开的吗?你是不是在骗我,从一开始就在骗我。我知道,你只是累了,在休息呢。”
“没关系的,你好好睡觉,我在旁边陪着你。”
“舒舒,新帝登基了,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为夏家洗脱了冤屈。他还给黎家军修了一间祠堂,为祭奠死去的黎家军和黎大将军,许靖安让我谢谢你。。”
“万家的人也回来了,不过万瑄河自请去科尔默城驻守。陛下答应了。万家的人让我谢谢你。”
“叶萱也离开皇宫里,跟着万瑄河去了漠北,她让我跟你说,谢谢你让她有勇气离开那座牢笼。”
“你看你在这里,帮了很多人呢。他们都感谢你。”
“舒舒,其实我也很想谢谢你。因为你的出现,让我不再被仇恨所困扰,因为你的出现,我发现世间仍有很多值得的事情。”
“最近我同陛下说,我想辞官。”
“我想带着你,离开御都,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我们重新开始。”
“舒舒,你说,我们去哪里好呢?”
“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太医说你身体没什么问题的,你怎么就不能醒过来呢?”
你要是再不醒过来,我……
黎舒舒的耳边一直回荡着一个声音,一开始很远很远。
像是远山里传来的回声,听上去不真切。
渐渐的,声音越来越近,也越来越觉得熟悉。
“舒舒,给你的那些钱,你要是再不醒过来……”
“等一下。”
黎舒舒的眼睛是一瞬间就睁开的。
但是身体上的机能还没有恢复。
她连手都抬不起来,只能稍微动一动脑袋,看向旁边一直说话的人。
路羡青的样子,实在是颓唐得不像他本人。
“舒舒,你……醒了?”
“你终于……醒了。”
路羡青的眼眶一瞬间就红了。
他蹲坐在床边,两只手紧紧握着她的手,生怕她下一秒又会悄无声息地离开一样。
“路羡青,你怎么了?”
黎舒舒干哑的声音就像是刚从地底下爬上来的干尸一样。
听得直瘆人。
可路羡青不怕。
他只是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却故意忽略掉了他脸上的愁容。
还有消瘦的身型。
“太久没剃胡子了,你若是不喜欢,我一会就去剃了。”
黎舒舒拉过他的另一只手,表情严肃的问,“我是问,你怎么了?”
路羡青一瞬怅然。
他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像是在害怕。
像是在怀疑,像是在逃避。
黎舒舒将他的手慢慢拉近,最后落在她自己的脸上,轻声道:“我回来了啊。”
“你怎么不看我?”
“你不想我吗?”
路羡青的手指才刚刚碰到她的脸,立刻抽了回来。
他起身站起来,继续在回避,“太医都在外面候着,我让他们进来看看。”
黎舒舒没有反对。
是因为实在没有多余的体力去阻拦他。
房间里太医正在为她悉心地诊治。
每个人的脸上都流露出了一副奇怪又诧异的表情,甚至还有人用手戳了戳她的手臂。
“是真的活了。”
“太神奇了,简直太神奇了。”
听见这些话,黎舒舒更加困惑了。
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于是,她试探着问了一句,“敢问,我睡了多久?”
“睡了多久?”
一位年迈的太医惊奇地看向黎舒舒,“夫人在这床上躺了一年九个月了。”
“你的尸身早都腐烂了,不过很神奇,如今那些腐烂掉的地方,居然全都长好了。”
“你说什么?”
现在惊恐的,已经不止是太医了。
就连黎舒舒都感觉到了不对劲。
她沉默地思考了片刻,所以在她离开的时候,她确实是已经死了。
是因为她选择了留下,这才有了现在的自己。
黎舒舒抬起头就迎上路羡青的视线。
他就站在门口,似乎不敢靠近。
生怕这一切都不过是自己在梦里见过无数次的场景。
一旦梦醒。
她依旧是那具了无生机,腐朽不堪的尸体。
太医还在持续感叹,“简直太神奇了,下官从未遇见过这种事情。”
“是啊,当初路大人坚持不让你入葬,我们只以为是执念。”
“路大人说,夫人一定会回来的。夫人不会就这样连个告别都不做地离开的。”
他们七嘴八舌。
黎舒舒的眼睛里,却只有路羡青。
她抬起胳膊,对着他摆了摆,“路羡青,你过来。”
他纹丝不动。
黎舒舒语气不耐地又催促了一遍,“你不过来,我走了啊。”
几乎是冲过来的。
路羡青将围着她的人都扯开,面露惊恐地匍匐在她的床边。
“你别走,你不要走。”
“就算是梦,也能不能求你多待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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