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混混一手拿着棍棒，一手颤抖着指着范沛刚拿出来的那张折叠起来的黄纸。
那是一般药店里面经常会用来包裹药材的纸张，赌坊里的混混也算是个高危职业，所以对于这种纸张，小混混还是相当熟悉的。
“不是，我没有！我真的没有！”范沛慌张的将手里那张折叠好的纸张给打开，“我没有下毒，我这里面明明还有——”
薄薄的一张叠起来的黄纸，里面到底有没有东西，简直是一目了然的事，范沛将纸给打开之后，就算是再如何拼命的抖动，也无法从中抖出来一丁点的粉末。
就仿佛那原本包裹在其中的老鼠药，已经全部被他给用光了......
至于用到了哪里？
范沛很是不可置信地转动着视线，看向了那个被放在床边上的茶杯，难道自己刚才烧水的时候，真的不小心把老鼠药给下进去了？
可是他完全没有印象啊！
就在范沛努力回想着刚才自己在厨房里的一举一动时，已经又一棍子了落了下来。
这次棍子敲在了头顶，让大脑正在飞速运转的范沛险些直接死机......
“你住手！别打了！我真的没有下毒！”范沛嚎叫着往旁边躲去。
但是因为中了毒，身体已经濒临极限的小混混哪里会有心情听他的狡辩，就算是已经快要拿不稳手里的棍子，整个人都不住的颤抖。
拼着最后一口气，暴躁的小混混也一定要让面前这个胆敢给自己下毒的老头血债血偿！
“你，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小混混举着棍子，拖着他那尚未痊愈的不知伤脚，发疯般的就朝着那在屋子里逃窜的小老头扑去——
“你给我老子去死！！”
小混混这声嘶力竭的怒吼声自然是也传到了房间里其他混混的耳中，只是那些听到声音的混混们也只是皱着眉捂上了耳朵。
毕竟是自家的老大，就算是身上的伤还没有痊愈，面对范沛那种胆小如鼠的瘦弱老头，也绝对是手到擒来的事，完全不可能会遇到他搞不定的事......
而这种想法，一直维持到屋内传来一声轰隆巨响！
接连被吵醒的混混们听着这过于猛烈的动静，都很是不耐烦的睁眼看去。
结果这一看，就看见了相当可怕的一幅画面！
只见那在混混群体眼中无所不能的老大，此时正直挺挺的倒在地上，而他的一只手还死死的捂着自己的脖子......
刚才的那声巨响，似乎就是混混老大摔在地上发出的声音？
屋里的其他混混们怔愣了几秒才总算是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连忙再也顾不上上思考其他问题，纷纷起身冲向了自家老大身边。
“老大！你怎么了？”
一开始的问候还算是冷静，但是围过来的混混们很快就注意到了老大那被捂紧的脖子上正不住的顺着他的指缝流出猩红的鲜血来......
“老大！你到底怎么了！”这第二声的问候就显得急切多了。
但是他们那瞪着眼睛的老大根本就没有回答问题的能力了，只是一双眼睛瞪得极大，似乎是盛满了各种不甘心的情绪。
很快，这样一个不可一世的小混混就在自己手下兄弟的怀里慢慢的断了气。
“老大！老大啊！”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最亲密的兄弟之一就这样没了，就算是向来冷心冷肺的混混们一时间也是哭的不能自已。
那嘶吼一般的哭喊声是越来越响亮。
而沉浸在悲痛欲绝之中的混混们暂时也没有注意到被他们给挤在身后的某人.......
范沛低头看着自己手里拿着的碎瓷片，精神有一瞬间的恍惚。
这个东西，刚才是怎么到自己手上的来着？
感觉到脸上似乎有着什么温热的东西，范沛下意识的用另一只手去摸，结果他就摸到了一手鲜红色的液体......
这是，那个倒下的小混混的血......
意识到自己身上被溅了许多星星点点的血迹后，愣住的范沛才陡然回神，他刚才是杀了人？！
这一瞬间，范沛终于是完全回想起了自己刚才冲动之间所做的事......
小混混的棍棒打下来的时候，范沛一直都是在抵抗和躲避，对于像他这样懦弱的人，确实是不敢还手的。
但是随着眼前的小混混逐渐拿出了那种似乎想要同归于尽的气势，范沛便越来越难以抵抗。
毕竟他本就是从重伤的状态中刚恢复不久......
于是在又一次被一棍子给打趴下去之后，范沛下意识的就抄起手边的东西砸了过去。
而范沛所拿起那个东西正是放在床边上的那个茶杯。
只是很遗憾并没有砸中暴怒的混混，反而是越过他摔在了他身后的地板上，陶瓷制的茶杯自然是轻易的摔了个粉碎。
范沛并没有伤到小混混，但是他的这一举动，就是将那怒火中烧的混混给气的不轻。
“你个老不死的东西！你找死！”
愤怒的混混举着棍子就扑了过来，范沛慌乱之下只能匆忙躲闪，而这一躲闪之间，两人正好就换了个位置。
范沛刚好踉跄的跌倒在了那堆陶瓷碎片的边上......
看着双眼猩红，似乎只想置自己于死地的小混混，范沛在那一瞬间心中也发了狠，抓起手边的一块碎瓷片就猛的朝前方划拉了过去......
小混混本就脚伤未愈，再加上又中了毒，能够坚持着跟范沛在房间里进行了这么久的追逐战，已经很是不容易了。
所以在范沛手里的瓷片划过来的时候，这个意识已经开始逐渐昏沉的小混混正好脚下一个不稳，身体一整个朝着地面的方向倒去......
所以与其说是范沛拿着碎瓷片割破了小混混的喉咙，倒不如说是那没站稳的混混主动将自己的脖子贴上了那锋利的碎瓷片。
但不管这双方之间到底是谁主动的，小混混已经倒地身亡是事实。
范沛亲手杀了一个人，也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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