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爸去年就惦记了。”
“何止去年。你爷爷以前老早就说过，以前就有人间苗套种的，以前地少的人家，就拼命积肥套种，这样可以多产点粮食，就不用饿肚子了。
间苗套种不但费时费力，还要积肥。家里的草木灰、猪粪、鸡粪都屯着，就是为了积肥。”
有机肥比化肥和尿素这样的肥料更能肥地，肖卫民一直在摸索这个事情。
“爸这样会不会太辛苦了？”
“地是农民的根，要真能增产，那就是天大的好事了！”
王秀珍说着话，手上不停。婆媳俩一个擀面做饼，一个贴饼子。天松烧火，天柏和亮亮帮着把淘箩里面的饼子拿出来装到竹箩里面。
亮亮闻着酒酿饼好香，但是吃了三个，小肚子已经鼓起来了，实在是吃不下去了。
“桃花婶婶，这么多怎么吃的下去啊？”
天柏刮了刮他的鼻子，“又不是都给你吃！你最小，你的肚子也最小，当然装不下啦！我就不一样了，我吃了五个了！我还能接着吃呢！”
说着，天柏就打了个饱嗝。
桃花被逗笑了，“亮亮，也不是今天全部吃完啊！你一会儿装几个回去，明天早上让你妈隔水蒸一下给你吃！”
亮亮很认真的掰手指，“桃花婶婶，我要吃三个，我妈一个，我爸一个，我爷爷一个，我奶奶一个，还有我两个叔叔，一共要，”掰着手指又算一遍，“桃花婶婶，我要装9个回去！”
“好，给你装9个，那你自己数9个，好不好？”
王秀珍拿了个大碗出来，让亮亮自己数饼子。
红豆沙酒酿饼全部弄完，整整有两大箩筐。还有一小半的发面没有包完。
“这么多？”
“妈，我想试试卖酒酿饼，这个酒酿饼现在可以卖给司机师傅！等到蚕月的时候，也可以在集市上卖！养蚕守蚕月的人家，等到三次蜕皮之后，就没空烧饭了！这个时候，酒酿饼肯定好卖。”
“蚕月肯定好卖！到时候可以让你爸挑着担子出去卖。”
王秀珍点头。
但是，这个在老虎灶不一定好卖，司机师傅大多是男的，很少有人喜欢吃酒酿饼的。
“卖了试试看！要是打算在老虎灶买，倒不一定要放红豆沙，直接做了实心的酒酿饼。”
剩下的发面，索性直接做成椭圆形的面饼，跟红豆沙的区分一下。
烙饼一直做到晚上，灶膛门口烧火的也从天松换成了肖卫民。
天成开年第一天上班就加班了，一直等到八点还没回来，桃花烧了白菜豆腐汤，就着酒酿饼，吃了一顿晚饭。
不爱甜食的肖卫民觉得还是实心的酒酿饼更好吃。
第二天一早，肖卫民和王秀珍就把红豆酒酿饼和椭圆形酒酿饼带到了老虎灶。
没想到，酒酿饼明明比馒头还贵一分钱一个，居然比馒头好卖。
四分钱一个的椭圆形酒酿饼，五分钱一个的红豆沙酒酿饼。
大多数人买的是实心酒酿饼，少有人买红豆沙酒酿饼。倒是有个司机买了，是单独带回去的，“我家里老娘就爱这口红豆沙酒酿饼，但是要到清明前后才有得卖。没想到这里有卖的。”
王秀珍了这话，每次有人买的时候，也有意推销一下红豆沙酒酿饼，没想到居然还卖掉不少，还真有不少人愿意给家里带一些。
村里听说有卖酒酿饼的，大概是过年，串门走亲戚的也愿意带上几个。
索性在外面挂了一块“卖酒酿饼”的牌子。等到了初五迎财神，正好马家沟逢集，不少人都买了酒酿饼。
还有不少司机师傅回购红豆沙酒酿饼的，据说是家里的人说了，这个酒酿饼不腻，比城里的红豆沙馒头更好吃。
还有些帮别人带的。
无心插柳柳成荫，口口相传，居然不少人都知道了马家沟的酒酿饼好吃。
家具厂的人都让天晴和天成带过好几回。
不到一个星期，满满两大竹箩的酒酿饼居然都卖掉了。
等到了初十，老虎灶的生意就恢复了正常，县城的厂子基本上都开工了。
袁峰带过来的消息就更具体了，“老板，你就等着吧！现在城里的木材都涨疯了，你们就等着慢慢涨价吧！”
天成还接到了第一个家具单子，王大树在市场上卖货的时候遇到的，家里给闺女准备的嫁妆，家具是早就准备好的，想要再加两个樟木箱子和一个堂屋用的八仙桌和条凳。
时间上也不紧张，闺女还没谈对象，能在端午节前交货就行。
第一批沉木的就有香樟木，过了正月十五，肖卫民顾不上河堤边快要爆青的芦苇根，喊了肖卫国来拉木头，。
两个人用尼龙绳套住两边，直接往上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拉了两根香樟木、一根榉木上来。
香樟木用来打箱子，榉木坚硬，正好用来打八仙桌和条凳。
剥皮费了老大的功夫，肖天成自己动的手，因为木头还不够干，晾了一个星期才开始剥皮。
等到失水，树皮跟树干之间出现了裂缝，正好用尖头刮刀撬开，把树皮剥了。
剥了树皮，整个树干还是湿哒哒的，放到屋里面晾了半个月，才能动手开锯裁料。
因为还没有圆锯切割机，送到王木匠那边切成木料才好用。
王木匠看着木料直眼热，“这么多的好料子，以后想卖的时候可想着你师傅！”
王木匠其实已经存了不少木料，但是遇到好料子还是想着存一存。
听说天成剥树皮就费了好大的力，放心不下，“我还是跟着你去看看吧！”
王木匠围着那一河沟的木头，吸了一口凉气，“你花了两千多，就买下了这些木头？”
这是什么事儿啊，这样的好事怎么就没轮到我呢！王木匠心里都在滴血。
又说原来下山前就要三千，王木匠更是倒吸一口凉气，“三千块你还还了价？”
要是王木匠看到这些根本不会还价，也就是王木匠不知道这个消息。
“他们那还有要卖木头的吗？”
肖卫民摇摇头，“现在不行了，我前两天去挖树根，林业局管着了，以后不能随意伐木了。好在那家已经在种果树苗了，要不然还要罚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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