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还是比不过立峰好，他都不用我跑，就能让我看看家门口的池塘。”
“噗嗤！”
“咳咳！”
秦江云和沈佳卉都没憋住，不约而同的笑了出来，完事儿秦江云还一脸不好意思的摆摆手，
“抱歉啊，刚才那羹里的野米粒不小心吸进气管里了。”
沈佳卉也跟着小鸡啄米，“我也是，我也是。”
秦江海端着酒杯就想往吴莉头上扣，脑子有没有的，他们家是能去和人家聊读书的吗？
说起孩子读书，沈家几兄妹就很有话题了，沈建美赶紧附和道，
“读书还是离得近点好，你看我们洋洋和明明，分数高有什么用，一个个的都跑北边去了，我们想看都看不到。而且说到底，那边的硬件设施软件设施肯定还是我们这边好。”
李家洋和沈嘉明也赶紧点头应和。
沈嘉明：“是啊，外婆你是不知道，我在东北，学校食堂天天就是吃肉，顿顿肉餐餐肉，大米饭配大块肉，我每天最想念的还是蔬菜、小炒这种，可惜很难得才能吃到。”
李家洋：“我们本科宿舍楼都没有独立卫生间，得去澡堂子里一起洗。一开始我都不习惯，卉卉去了肯定更加适应不了。
我听我高中同学说，H市这边的大学，本科基本都是上床下桌的四人间，根本没有什么6人间、8人间。独立卫生间、空调也都齐全。我都后悔当初为啥没报浙大了。”
这话也就是客气，有那分数去前二那两所学校的，哪个傻子会报第三第四的？
不过老太太挺受用的，她还没去过北边，听着她们七嘴八舌的说着北边的事情，挺新鲜的。
“真的啊？你说的那种澡堂子，给你搓澡的时候，大家都光溜溜的？”
“对啊，从头搓到脚，穿着还怎么搓啊？”
“舒服吗？”
“舒服！可舒服了！外婆你不知道，我们南方人过去第一次搓澡的时候，基本都能搓下三斤泥来！”
“呦！那我可得去试试！”
……
吴莉收到了来自秦江海的死亡凝视，于是全程闭着嘴听他们在那边聊什么大学生活，嫌弃的看了眼自己那，正拿着汤勺皱眉在鸡汤砂锅里捞肉吃的儿子。
很是恨铁不成钢。
怎么就能复读三年以后连个大专都考不上的？！
“……洋洋现在还跟着导师在做科研，估计博士也得这么做下去，就怕是以后要留在首都或者那边学校了。”
沈建美还在跟老太太感叹女儿离自己太远，自己每天在家每天就一个人很无聊。她想着等自己退休了，也收拾东西北上陪孩子去算了。
就听见那边吴莉终于又憋不住了。
“哎呦，你们这种重点大学出来的就是有出息，还在研究生呢，以后工作都差不多确定下来了，根本不用愁。”
她说着还瞥了眼沈佳卉，语气里充满了幸灾乐祸。
“除了这种重本外的大学啊，在我们国内啊就都是混混日子，拿到个本科文凭就好了，出来了还是得顶着太阳找工作，读书的时候每年好几万的投入，到时候月薪三千有没有都不知道。”
老太太眼皮一掀，感觉这女的骨头又开始发痒了，正要开口骂人，但这次，自己那宝贝外孙女抢在了她前面。
沈佳卉把眼睛瞪得老大，努力做出一副清纯无辜可爱好奇的模样问道。
“所以，立峰哥哥没读大学，是他不想吗？”
秦江海&吴莉：……
秦立峰：……
有时候吧，他也很想抽他妈一顿，不说话会死吗？
沈家人包括沈建华在内，今天这顿饭都吃得很痛苦，主要是憋得慌。
真的好想笑，怎么办？
不行不行，这样太没规矩样子，得憋，努力憋！
李家洋迅速端起自己的饮料放在嘴前，玻璃杯口折射的弧度，刚好挡住她咧开的嘴，看过来还以为她就是在喝饮料。
沈嘉明有样学样，两姐弟还互相看了一眼，确定了共同的心声。
卉卉这丫头，下次说冷笑话的时候能不能提前知会一声！
秦立峰把手里的鸡骨头一丢，掏出手机就是低头玩，什么话都不说，全当人家没讨论自己。
秦江海很绝望，老婆孩子一个都指望不上，只能很心累的站出来给自己家打圆场，
“我家立峰读不读书都那样，就他那么一个儿子，我的厂就是他的，我们夫妻俩现在也就等于在给他打工。
他上大学也好不上大学也好，以后都是待在厂里，那还浪费那时间干嘛。不如早点来接班。”
“哦，那还真是他不想啊。”沈佳卉点点头。
秦江海：……就真的很生气！
秦江云笑着弯了弯眼，保养良好的面庞上，今天还画着精致的妆容，沈佳卉感觉她妈今天开口的气场就有一米八，
“诶，那立峰都在厂里快两年了吧？是不是已经能在厂里把所有流程都走一遍了？”
他能懂个屁！
说起这个秦江海就更气了，秦立峰在厂里，什么都不干，天天就是捧着个手机，除了吃饭就是在办公室里躺着。
让他帮忙抬个钢筋，吴莉说太重了，孩子抬不动。让他开个叉车帮忙装车，吴莉说他不会开，到时候伤到人就不好了。
让他去考个驾照出来，到时候能帮忙送送货。
两年了！整整两年了！科目一都还没考出来了！驾校那边都给他打电话说期限要到了，再不考出就要重新缴费报名了！
这么点东西都弄不好，更别说让他去接管账目接管客户了，秦江海只能每天把这逆子当祖宗一样供着。
整个厂子的工人都知道老板家儿子是个废物，然而他自己还没办法对外吐槽！
秦江海暗暗瞪了眼又开始玩手机的儿子，僵硬的笑着说，
“钢管厂内部结构比较复杂，比染厂针织厂乱的多，一两年哪里能学会，急哄哄的上手到时候可是真的会出人命的。立峰还小，多学几年没什么关系。”
秦江云挑挑眉，偏头对着沈建华撇撇嘴，那意思大概就是——
她大哥这儿子，估计是要小一辈子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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