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肖思语将手中的药草放下，伸手将两人给扶起。
“你们别这样，我一定会尽力的。”
声音虽然很低沉，但从里面，徐若初和沈纤雪双双感受到了一丝希冀。
两人对视一眼，知道事情起码成功了五分。
剩下的便是如何让肖思语破除心魔了。
沈纤雪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语气中满是感激：“谢谢仙子，谢谢您没有放弃我们。”
徐若初同样如此，握着肖思语的手，态度恳切：“仙子，我身子骨还可以，您如是有什么打下手的事，尽管吩咐我。”
声音在喉咙里滚了又滚，最终只吐出了一句：“好……”
*
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肖思语都将自己埋在了药草堆里。
虽然不知自己为何会再一次出现在溪川村。
但肖思语很清楚，这是一个机会。
一个弥补过去的机会。
她按照曾经记忆中，未完成的配方一步步炼制解药。
动作熟练、细致，每一个步骤都尽可能做到极致。
沈纤雪和徐若初站在一旁，紧张的注视着肖思语的动作。
只是……
“还是不行……”
肖思语颓然的瘫倒在地上，手轻轻抚摸着炼丹炉的边缘，眼中充满了失望。
沈纤雪和徐若初都尝试过炼制魔药，自然明白其中的困难程度。
她潜移默化的引导着肖思语一步步调配出正确的魔药配方，只差最后一步……
徐若初从丹炉里拿出其中的一枚丹药，放在面前仔细端详着。
“仙子，这丹药的颜色……怎么瞧着那么奇怪呢？闻着怎么还有一股淡淡血腥味？”
肖思语一个挥手，灵力射出便将徐若初手中的丹药给碾成了粉末。
以此来发泄心中的愤恨。
见状，徐若初从身后掏出一本卷边的古籍，递给肖思语。
“仙子，这是老邓家媳妇给我的，说是可以医书。
我也不识字，您要不看看？”
接过医书的瞬间，肖思语目带怀疑的扫过徐若初，同时也明白自己为何会进入到这幻境里了。
轻轻翻开书页，只见书中记载着各种稀奇古怪的药方和偏方。
尤其是其中记载的那些偏方，治疗手段十分残忍。
用人的心头血作为药引，都算是其中最为不残忍的了。
其他种种，手段更是令人发指。
肖思语不明白自己徒儿做这一切的含义所在，直接出声：
“初初，你做这些，想要告诉二师傅什么？”
仍是村姑模样的徐若初勾起一抹笑。
她就知道，她的思语师父聪慧之极，断然能明白这幻境的破绽。
不过，这也怪她表现的太过急切，以及……地图卷轴的不作为！
天道：我又哪里招你惹你了？
只是，现在还不是她该出现的时候。
操控着地图卷轴，让村落中的村民们一个个朝着肖思语的方向走去。
他们个个步履蹒跚，口中时不时吐着鲜血。
望向肖思语的眼神中满是乞求。
“仙子，救救我。”
“仙子，您不是炼丹师吗？您身上不是有很多灵丹妙药吗？”
“为什么不救我？是因为我没钱吗？”
……
看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不断朝着自己伸出手，肖思语的面色变得苍白无比，手更是颤抖不已。
村民们的乞求声如同重锤一般不断击打着她的心。
她眼中充满了痛苦和纠结。
那些记忆深处的愧疚和无力感再次涌上心头。
“我……我也想救你们！但是我真的……我真的尽力了。”
声音微弱带着颤音，她的心如同被撕裂一般。
那些村民的期望和现实的残酷，形成鲜明的对比。
徐若初和沈纤雪对视一眼，两人都知道现在是肖思语突破心魔的关键时刻，没有一人敢上前贸然打扰。
一切，都要看肖思语如何选择。
肖思语双手紧握，抱头痛哭，指甲几乎要嵌入掌心。
眼中光彩更是明明灭灭。
每一个村民都是她记忆中鲜活的生命。
他们的求助声，如同利刃一般，一遍又一遍的切割着她的心。
“我……我……”
肖思语的声音一度哽咽到无法发声，心中充满了自责。
渐渐的，她整个人的意识陷入到一片黑暗中，不断沉沦。
***
周遭伸出无数只手，不断拉扯着她坠往更深的深渊。
黑暗中，肖思语不断回想着自己过往的一切。
她想，要不……就这样吧。
反正她都已经这样了，不仅连累无辜村民被害死，更连累宗门在最困难的时候，还要给人赔礼道歉…
好似，她从来就没有做好过一件事情？
身体被不断撕扯着，越来越沉重，意识也跟着越来越模糊。
就在她准备放弃挣扎的时候，一道声音穿透无限的黑暗，清晰而坚定的在她耳边响起。
“乾元宗第七百七十五条宗规，勤学不辍，兼爱非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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