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在不同的阶段看待同一事物，会产生不同的看法和后果。"
“在78年以前，你要是在那个时候恢复记忆，我想我会和你回港城。”
白云峥做好了心理准备，他追问：“你现在前途正好，我也不能要求你和我回港城，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好不好。”
宁清冷静极了，她都想不到自己竟然能这么冷静。
看着白云峥的脸竟然没有一丝波澜。
当然，她也能看得见对方的紧张。
“不好！”
白云峥愣了一下，往后退一步，像是不敢相信。
夜深了，也不知道是谁找来的电工修电，房间里的灯啪的一下亮了，灯光耀眼，长久的习惯黑暗，让他们两个都下意识眯眼。
白云峥更是在眯眼的瞬间，一滴泪缓缓下来。
他的嘴唇和脸色煞白，唯独眼眶是红的，看着宁清眼神透着不死心，像是一个被狮子逼到极致的小鹿，明明面临着必死的结局，还想着脱身。
宁清被他那颗眼泪晃了一下心神，也没有因为他哭就心软，反而有点感慨，他太爱哭了。
见过他哭很多次，哭多了眼泪也就不值钱了。
没过多久，隔壁邻居也回来了。窗外传来小孩吵闹的哭声，似乎是不想回家，他妈在哄他，隐约听着好像在说明天还去玩。
隔壁的热闹更显得这边落寞，白云峥还在一遍一遍的安慰自己，没有关系，宁清在生气，自己要先把她哄好！
可心底的凉意像针扎的一样刺进皮肤。麻木的痛楚瞬间传遍全身。
宁清已经不想在这和他浪费时间了，隔壁邻居回来了，怕他被人发现，直接开口：“你该走了，以后不要再来了。”
“想看团团的话可以直接去荣城，我这边很忙，没有功夫招待你，也不需要你帮我什么？咱们互不打扰，就是最好的结局。”
“如果没有意外，咱们应该也不会再见面，毕竟圈子不同，除了孩子的事，好像没有什么联系的必要。”
白云峥眼泪止住，整个人都僵住了，脑袋里更是一团浆糊，他想不到该说什么。
好恨她啊，她怎么那么狠心。她怎么那么冷静，她但凡贪心一点点就和自己去港城了。
可自己现在求着要回来她也不让！
“我可以像以前一样。”白云峥喃喃道。“那天我醒过来，把自己和何来分割开，你对我算得上对我恩重如山，把我从海里救出来，我却罔顾你的前途和意愿。”
他垂着眼，声音越发的低，越发的干涩：“你多次拒绝我，我不但不反思，反而愤怒，你有更高远的志向，我却认为你和我回港城就是对你的报恩。”
宁清听他提起过去，颤抖了一下眼皮，很难形容现在的感觉，舌尖好像也咸咸的，她下意识摸自己的脸，没有泪，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白云峥还在继续说：“有很多的话想跟你说，却又说不出口。
你不想成为一个站在别人身后的女人。其实你一直都很强势骄傲，想做自己，不想成为别人背后的女人。”
但我没有看透这一点，是我太骄傲，我想你总会低头，世上这么多人都要低头，更何况和我去港城对你来说难道不是好事。
但事实却给了我一巴掌，我太过自以为是。”
宁清走到他身边，微微踮了一点脚，看着他的眼睛，道：“我们曾经是夫妻，是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人，曾经真的以为会和你白头到老，我想过无数次你恢复记忆之后的情景，最差的是你以前结过婚，有妻有子，咱俩离婚收场。”
“我这些年不知道心里骂过自己多少次，天底下男人那么多，为什么要选你这个不确定因素结婚？
不过情况还好，你没有结过婚。”
“可谁又能想到，你竟然是港城来的……”
“我有过恨你，可恨完之后又觉得无趣，一切都是我自己求来的，你也不是就那么不可原谅，说来说去还是怪我。
我也不想让自己陷入这种可悲的后悔之中。太忙了，也没有太多的时间让自己悲伤。”
“何来不在了，这些都没有意义，唯一让我觉得对不起的就是两个孩子。”
“但是转念一想，我已经做到我能做到的极致，我又有什么对不起他们？”
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冷静，可是说起来声音还是颤抖。
白云峥突然明白，走过的路没有办法回头，宁清其实早就下定决心分开，可他还一直抱有期望。
“就那么狠心吗？”他的语气很轻，轻到怕打破什么，两人视线相对所有的惆怅和绝望蜂拥而来。
自己泪流满面，可她此刻竟然还是面无表情。
她变了，她的变化真的好大。
记得当初睁眼，虽然看不清她的面貌，可还记得她的声音，带着一点调皮、好奇和惊慌：“这人死了吗？这人不会死了吧？”
还是记得她满身的青春稚气，还带着一点坏坏的惊奇。
可时间好像也没过去多久，她还是她，可又不再是她。
宁清伸手擦了擦眼角的眼泪，平复了情绪才道：“你以为你回来我就会接受吗？你以为你还能像从前一样接着做赘婿吗？”
“白云峥和何来只能有一个存在这世上，白云峥出现了，你就再也不是何来了。
像今天你来了，大家都知道你是港商，认识了你，知道了你！难道你下次要再以荣城赘婿何来的身份出现？”
“大家没有记忆吗？或者你让何来不再出现，每天和我偷偷摸摸的相处吗？”
“你那么年轻，家世又这么好，又那么有钱，你现在放不下这一段感情，是这段感情在你前几年生活中太重了。
你可以试着放下，做一些自己感兴趣的事，也许要不了多久，你就会觉得不过如此。你有你自己的事情做，而不是在这里和我纠缠……”
白云峥忍不住打断，他只听见了前面想听的话，后面的话一个字也没有听。
“为什么不可以，偷偷摸摸也可以，你要是觉得我见不得人，我可以不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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