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赶戏太累的缘故，许颜上午看护学生的时候，居然觉得有些眼前发晕。
连林老师都看出了她脸色不对，“小许，你没事吧。”
许颜扶着桌子，勉强轻松的道，“没事，大概是低血糖了。”
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块巧克力，吃掉。
林老师为她接了杯热水，调侃道，“以前见你抽屉里都是甜食，还以为你贪嘴，没想到是因为身体不好。”
许颜坐下来，努力平复那种眩晕感与不适。
微微一扯唇角，却露出一抹十分苦涩的笑。
林老师见状，道，“要不下午的课我帮你吧，你去医院检查一下。我看你难受的挺厉害的。”
许颜没有立刻回答。
三十分钟后，状况没有任何好转。
许颜这才没有办法的道，“那只能麻烦您了。”
林老师拿起保温杯喝了口水，里面泡的是上次许颜送的梨山乌龙。
那两盒茶叶，他刚拿到的时候就知道品质不一般，但真喝起来，却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
这种档次的梨山茶，几千块哪下的来，那得是上万。
所谓拿人手软吃人手短，现在他帮起许颜来，自然是心甘情愿。
林老师笑呵呵的道，“没事没事，你放心走，交给我没问题。”
许颜再三感谢，收拾了下东西准备去医院。
江城条件好的私立医院很多，但许颜还是习惯于去市中心医院。
忽然想起上次自己还收了张医学教授的名片。
许颜于是翻箱倒柜，找出了那位脾气古怪的戴老爷子的联系方式。
电话打过去，嘟声响了没一会儿。
戴家石那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哪位？”
许颜很敬重的打招呼和自我介绍，“戴医生您好，我是许颜。”
戴家石把白大褂递给一个实习生，让那实习生挂到衣架上，抬脚往外走，要去吃午饭。
闻言一脸莫名其妙，“许颜是谁？”
许颜思索着该怎么让对方立刻想起自己。
顿了一会儿，她特别认真的语气，“就是那个有钱烧兜儿的姑娘。”
戴家石脚步一顿，“……”
许颜见对方没动静，还以为是说的不确切，于是补充道，“就是上次在公园里，您在一个小摊前看中了一只尖叫/鸡，不巧忘拿了钱包，我刚好在旁边，见您拿着玩具挺爱不释手的，所以……”
戴家石用的是老年智能机，声音特别大，不开免提都能听见里面的声音。许颜这话说出来，旁边的实习生一个没忍住，“噗呲”笑出了声。
戴家石老脸一红，赶紧打断她，“行了行了我记起来了。”
许颜于是停止了叙述，礼貌的问，“请问您现在方便吗？我想请您号一下脉。”
戴家石是中心医院中医内科的主任医师，绝对的医学大手。
许颜低血糖已久，时不时的就犯。头疼脑热，也都是常事。但去医院检查，却又检查不出什么。说到底是体质不行，所以才会大病没有，小病不断。
这种问题，西医是解决不了的。不如看看中医，吃点中药调理一下。这样也是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戴家石闻言，也没说自己要下班了，直接答应道，“行，你现在就来医院吧。”
挂掉电话，实习生小刘在一旁道，“老师，咱们不去吃饭了？”
戴家石把白大褂穿回来，坐到椅子上，“不去了。”
江城人多，中心医院的病人每天也很多，大夫总是不够使的使。
有时候到吃饭时间了，外面还有上午没排完的号，就看完了再吃。
或者干脆不走，直接盒饭扒拉几下，就屁股不抬的继续工作了。
不过这种事情一般是轮不到戴家石做。
他一周只上班两天，号也有限，固定那么几个，被预约完了就没有了。
许颜这次也是运气好，刚好赶上他在医院。
小刘脸色不太好，犹犹豫豫的道，“老师，我……”
戴家石看了眼门外，见有个年轻女子遮遮掩掩的在往里面望，视线落在小刘身上。
立刻了然，“你约了人啊。那就去吧。回来给我带份饭。”
小刘欣喜若狂，“谢谢老师！”
孙檬跟男朋友约好了中午一起吃饭的。她男朋友刘俊最近实习，跟的老师很厉害，但也特别的严厉。刘俊天天不是写病历写论文，就是跑腿和值班，忙的四脚朝天。两个人都好长时间没约过会了。
刚刚，她在走廊口看到刘俊都已经出了门口，却很快又折了回去，以为约会要泡汤。一脸失望，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没想到，人就又被放出来了。
孙檬挽着刘俊的胳膊，一边下楼梯一边庆幸道，“你不是说这个姓戴的很不好说话嘛，怎么今天这么肯体谅你。”
刘俊苦笑一声，“戴老师身边四个实习生，很快要分走一个，里面我的资质最差，我猜他是要放弃我了。”
孙檬见恋人有些颓丧，安慰道，“没关系，在我心里你就是最好的。”
刘俊摸了孙檬脑袋一下，重重的叹了口气，“算了不说这些了，走吧。”
——
幼儿园离中心医院本来不远，无奈今天堵车。
路上许颜看到一家小书店，透过橱窗看到一幅画册，正是她外公的。
于是下车买来，一路带去了医院。
戴家石是个特别不爱欠别人人情的倔老头儿，年轻时候就如此。
但许颜迟到了足足四十分钟，让他脸上很是挂不住。
许颜不停的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很抱歉来晚了。”
“哼。”戴家石冷哼一声，接着没什么好气的道，“坐下吧。”
许颜露出自己的手腕，主动放到脉诊上，“麻烦您了。”
她知道，找戴家石这种级别的专家看病，不预约不可能。
许颜知道自己捡了大便宜，所以态度恭恭敬敬。
戴家石见许颜十分谦恭，态度这才算好了一点。
但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直，让玻璃心的人接受不了，“你不把气儿喘匀了，我能看出个屁来。”
许颜一脸黑线。这豪爽的用词用调，真让人难以相信这是个快七十的人。
【作者题外话】：作者君是单身汪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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