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警培训基地，也就是老警们口中的公安干校，位于一个光秃秃的山上，除了石头，就是附近的化工厂。
不知道是化工厂的污染太厉害，还是这座山本来就没有绿色植物，四爷来的时候，眼中所见都是石头，鼻子所闻都是酸味。
真想不通，所谓的公安干校，怎么会选在这个鬼地方。
四爷站在门口，仔细看了看，门口挂了两个牌，一大一小。
大的牌子上边写着：公安干部学校，公安干部学校这几个字前边，应该还有几个字，估计被化学气体腐蚀，已经看不清了。
旁边小的牌子写着：警察训练基地。这个牌子已经从墙上掉下来，斜靠在大牌子的旁边。
摇摇头，四爷走进院子，在办公大厅登记，宿舍被分配到三楼的一个大房间。
四爷拖着行李，顺着步梯到了三楼，房间里已经报道了很多同事。
选了一个角落，四爷把床上的铺盖打开，学着别人叠了个豆腐块，把自己带来的衣物放在床头柜里，培训的生活就算开始了。
楼下哨子滴滴吹着，集合了，四爷连忙和其它培训的学员下楼，站在大厅前集合。
教官拿着花名册，先点名，然后按照点名顺序重新站队。
“各位学员，你们好！”
“欢迎大家来到警察培训基地，进行为期一周的业务技能体能训练。”
“培训基地是军事化管理，每个学员要按照作息时间上课休息。”
“吃饭要排队，饭前一支歌，要声音洪亮，情绪饱满，进食堂后不准说话，不能浪费粮食。”
……
教官啰里啰嗦讲了半个小时，规矩真多。
四爷只记住了两点：
一：皮鞋必须黑色；
二：头发必须是平头；
其他的规矩四爷都能做到，就这两条不好办。
首先，四爷习惯长发，这个好说，把头发理了就行，关键是哪里有理发馆。
第二，四爷来报到时穿的是棕色皮鞋，这个咋解决？
四爷铺位旁边，是个上点年纪的中年男子，这就有点奇怪了，来培训的基本都是新入警人员，当然年龄都不大。
在一群年轻人中间，这个中年男子就有点鹤立鸡群，很容易引起大家的注意。
中年男子给大家介绍道：“我姓殷，估计是这一批学员中年龄最大的，你们喊我殷哥或者老殷都行。”
“殷哥，抽烟。”四爷和他床铺紧挨着，闲着没事，两人互相聊了起来。
“我姓白，你叫我小白就行。”四爷做了自我介绍，又说，“殷哥，咱俩去校外理发吧，我头发长，还有这皮鞋，棕色的，到外边再买双黑皮鞋。”
殷哥抬起头看看四爷头发，又低头看看皮鞋，笑了：“小白，你没来过干校吧，最基本的规矩都不懂。”
“走，我陪你去，学校门口小胡同里有个理发店，很偏，你没去过找不到。”
“你这皮鞋是个问题，没地方买啊，这荒山野外，哪有卖鞋的，一会我给你想个办法。”
想啥办法，去哪借一双？脚大小还得一样，不管了，先理发吧。
四爷心里想着，和殷哥一起，拐弯抹角，在一个很小的理发店理了发，解决了一个问题。
回来的路上，殷哥领着四爷找到一个小商店，他让四爷买了一盒黑鞋油，用刷子把黑色的鞋油膏涂到皮鞋上。
四爷边涂边笑，棕色皮鞋瞬间变成黑皮鞋了。
到底姜还是老的辣，这么简单，鞋的问题解决了。
“殷哥，你这年龄，怎么才刚入警啊，就是参加考公，也得是35岁以下吧？”和殷哥混熟了，四爷提出了心中的疑问。
“小白，哥是部队专业，入警实际有几十年了。”
“刚转业回来进入公安，那时候也年轻，有一次喝酒喝大了，和朋友吵架，一言不合，拿枪朝天开了一枪，背了个处分，耽误了授衔。”
“今年好不容易给了个机会，培训后就和你们新警一样，都有编制了。”
提起往事，殷哥后悔不已，不说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也是一时冲动，耽误了几十年。
原来是这样，四爷想起一句话，细节决定成败。
俩人回到干校，刚好开饭，站在队伍里，唱了一首打靶归来，四爷在干校吃了第一顿饭。
伙食还行，就是不让说话，太难受，而且，周围全是吧唧吧唧的吃饭声，让四爷想起一次到某个养殖场的情形，那声音，和一群大耳朵进食的声音没啥差别。
饭后是队列训练，四爷没学过，怎么都做不到点上，精神高度紧张，还是免不了出错，总是和别人慢半拍。
姓苏的小教官负责四爷这一组，他气的口吐白沫，单练了四爷很久。
“这样不行啊，培训结束你们还要会操了，动作不统一怎么办。”
看着小教官无语的样子，休息时间，四爷主动走过去：“苏教官，我以前没练过队列，短短几天估计也练不成个啥样，就别让我参加了吧。”
“你以为我想让你上啊，干校规定，每个学员都必须参加，还要评分。”小教官看都不看四爷，心里一定在想这个笨蛋怎么办。
四爷看着其他组训练，领队的口令响亮，小组学员动作整齐划一，也很羡慕。
自己动作不规范，又必须参加，怎么办。
“报告教官，培训学员第三组应到十人，实到十人，集合完毕，请指示。”
听着旁边领队口齿清楚的汇报声，四爷忽然有了一个想法。
“苏教官，我去领队吧，领队是一个人，都是单兵动作。”
小教官猛地抬起头，看着四爷黑黝黝的皮肤，匀称的身材，小平头，嗯，形象还不错。
“来，你试试。”
四爷学着领队的模样，起步出列，然后转身，敬礼。
“向左~~转，向右~~转，报数。”
“报告教官同志~~，培训学员第五组，应到十人，实到十人，集合完毕，请你~~指示。”
四爷这一嗓子，学着电视中大阅兵的样子，有板有眼，抑扬顿挫，呵呵，还真有那个样子。
苏教官高兴的跳起来：“就这样定了，你练口令，咱把细节再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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