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姨一脸愁苦点头。
“是啊，就是不会说话，怕嫁不出去，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毛病，要是不能生，我就留在家里自己养，我活一天她活一天，省的嫁出去被婆家欺负。
要是能生，怎么也能有个后代照顾她！”
余红兰摸了双手脉象。
“大姨，我看看孩子后腰。”
一群大姨纷纷凑过来，对小女孩的情况特别感兴趣，刚好把场面围成一个圈，算是隔开异性的视线。
“大姨，你家闺女身体没问题，不过她这个失声症不是天生的对吗？我刚刚看她能听得到声音。”
孩子母亲大吃一惊随即大喜，一把抓住红兰的手。
“小大夫，你能治？”
“暗？老申家闺女不是哑巴么？哑巴还能治？”
大姨一脸怒气怼那人脸上。
“你懂什么，我闺女小时候小嘴巴巴的可能说了，后来发烧就不说话了！”
“嗐，我听说有些小孩儿不能用庆大霉素，用了就会变成哑巴！”
“老申家的，要我说孩子就不能养的这么金贵，发个烧么，掐出痧来，捂捂汗就好了，就你家非要送去山下打针，好好的孩子多可惜！”
余红兰给小姑娘查看身体各处的穴位，通过按压刺激，观察小姑娘反应。
把大姨拉到一边，压低了嗓子。
“小姑娘不是打针打成哑巴的，她应该是受到过惊吓，或者是巨大的爆炸声才会成哑巴！”
“惊吓？”
“爆炸肯定是没有的，惊吓，惊吓？”
大姨揪着头发仔细回忆。
“那天我家小南跟一群孩子去山里割猪草，最后一个回来，我看天色不早，找了她好一会儿，还骂了她一顿，她一句话也不说，晚上就发烧的！”
不管怎么样，大姨抓到余红兰就像抓到救命稻草。
“小大夫，我姑娘这个病有没有得治？要是能治，我砸锅卖铁也给治。”
说到这，大姨像是想到什么，扯着嗓子对外面喊。
“大柱，大柱子？去，去我家把你叔叫来，就说小南病了，让他带钱来！”
一个在这帮忙的高个子男人闻言，应声出去了。
余红兰继续给小姑娘诊断，后头排队的病人就先到马英麟那边去了。
“能治，钱要不了多少，先扎针看看反应再说。”
“好好好，扎针就扎针！”
余红兰把小南姑娘单独带到另一个房间，是用来做诊疗床的，让小南躺上去，开始扎针。
针灸歌诀里有专门针对失声的针法，暴喑实证泻孔最，廉泉扶突通里肺，虚证久喑补廉泉，肺俞肾俞太溪渊。
余红兰根据穴位按照先后，利落下针。
“小南，丽丽，小南怎么样了？”
外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刚才那大姨安抚他。
“小南在里头，大夫给扎针呢！呜呜呜~”
大姨本来还挺坚强，只是情绪比较激动，这会儿见到当家的来，再也绷不住了。
在场众人都能理解当妈的，养一个残疾孩子的心情，最怕自己老了死了，孩子受欺负，现在孩子能治，哪怕先治看看，压在心口的大石总算有希望挪开了。
到了时间，余红兰起了针，把大姨叫进来。
“大姨，时隔多年，我们也没法弄清楚小南姐姐到底是受了什么惊吓，万一是碰到什么坏人做坏事，消息传出去肯定惹人注意，不如就说没治好，先不要宣传出去。”
大姨一听，顿时警惕起来。
“小大夫您说的是，我晚上回去就开会，让我几个儿子都过来，在小南好起来之前，绝对不让她一个人待着，就是，您能不能给透个底儿，小南多久能好。”
余红兰想了想。
“扎个三四次，就差不多，小南姐姐的情况，主要是受了惊吓，一口凉气吸进去出不来，堵住肺，加上受到惊吓，肾气虚弱，肺不宣，声不扬，才会落下失声的毛病。”
余红兰说着，又写了药方。
“这几味药，我带的不多，不过您可以让大叔去买，药店都有得卖！”
“好好好，我让我家那口子去买，煮了喝是不？”
红兰摇头。
“这个不一样，水煮开，药丢进去，盖上盖子闷茶喝，当水喝，多喝没坏处。”
“哎，好好好！”
大姨实在是热情，等过了中午，马英麟就宣布不诊脉了，上午诊的靠谱，过了午时就有偏差，都是治未病，不是急诊，没必要承担这个偏差。
虽然诊脉不要钱，但是贵重的草药，还是不能白给的。
在乡村，马英麟有自己的规矩，乡亲们给煮鸡蛋当诊金也收，留下吃顿饭也愿意，大妈拿鞋垫子换药，马英麟抬手就给了。
余红兰渐渐看明白了师父的意思。
对于有钱人，不在乎钱的人，治病就要多收钱，多收，他们觉得放心，好比身家过亿的人生病，在医院，医生让他用几块钱的药，他觉得不靠谱。
多收钱，病人放心。
但是到了劳苦大众之中，只要不是免费赠药，引发别人的贪念，一把青菜两个鸡蛋都能换来治病的药。
一个大爷脚踝骨头错位多年，一直跛脚，用一把烟叶换来一次正骨的机会。
正骨，特别是脚骨，需要很大的力气，余红兰暂时没有把握，就旁观师父给人治疗。
平时马英麟吃的讲究穿的讲究，洛书有点不爱干净都要挨他训斥。
这会儿他又不在乎了。
抱着老汉的脚猛地用力拉拽再送回。
伴随着‘咔嚓’声，是老汉惊呼，随即马英麟放手。
“好了，起来走走看！”
“暗？好了？”
大爷说着要取旁边的拐杖。
马英麟一脚踢开。
“我说好了就好了，你起来，怕个屁！”
大爷见马英麟变脸，本来还有点胆怯的，这会儿不服输的性子也被激发出来，脚踩着地就站起来。
“哎？真的不疼了！”
说着大爷试探着往前走两步，不过心里对疼痛的恐惧仍旧在，脚踩在地上却不敢落在实处。
马英麟没好气的上前推了一下，大爷一个踉跄，往前小跑两步。
“啧~”
大爷刚要发怒，回头就看见马英麟满意的盯着他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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