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是傅家的儿媳妇，所以顾老爷子还是给了点面子的，话并没有说的太难听。
一旁的顾嘉诚面容苦涩而悲怆，原本满目温柔的眸子瞬间没了光亮。
纪晓月看着顾老爷子那盛气凌人的样子，又看看顾嘉诚，叹息。
打压式教育？
原来顾嘉诚是在这样的环境里成长的。
她在想，原书里，顾嘉诚拍的每一部戏都是经典，是不是在这个老爷子眼中什么都不是。所以最后，他自杀了。
傅立业听到老爷子的话，淡淡的反问了一句：“顾爷爷，什么才算成就呢？我听我爷爷说，顾嘉诚在戏剧界第二与您齐肩了。他如今还是戏剧学院的特聘教授。二十八岁的年纪，是唯一一个登上过继舞台的京剧小生，上过国际舞台。您想想您二十八岁的成就吧。”
顾老爷子面色极难看，扭头朝自己孙子瞥了一眼，然后起身拿着刀具走了。
顾嘉诚苦笑着与三人说道：“我爷爷就是这个脾气，你们别当真。你们去看戏吧，快开始了。”
纪晓月深深看了顾嘉诚一眼，有些心疼的叹息。
与傅立业一块走出后台，纪晓月问他：“你怎么也过来了？”
傅立业一愣，有些木讷的回答：“爷爷喜欢顾爷爷唱的戏，我陪他过来看。”
纪晓月侧头盯着傅立业看了会儿，突然朝她开口：“傅立业，我今天这么穿真的不好看？”
傅立业脸上的神色一僵，迟疑道：“你是为了来见顾爷爷，所以专门打扮的？”
纪晓月听到这话，愣了愣，随即摇头：“见这么个顽固的老头我打扮什么？是我看你心情不好，肖蕊说你不开心，我想着我打扮一下，让你高兴一点。”
傅立业听到这话，顿时眼睛都亮了：“你是专门传给我看的？”
纪晓月抬头，疑惑的看着傅立业：“你是我男人，我当然给你看。”
傅立业笑的嘴角压不下去了。
他媳妇还是在意自己的。
身后的傅老爷子默默的听着两人的对话，心里头啧啧。
就自己孙子这种枪林弹雨里活下来的，他还患得患失？
他有些嫌弃的看着孙子的后脑勺：真是娘们唧唧的，还说晓月喜欢上别人了。原来全是自己想出来的。
纪晓月看笑的合不拢嘴的傅立业，也忍不住笑起来了。
这男人一般年纪了，怎么幼稚的和孩子一样。
……
顾嘉诚到顾老爷子唱完一场《武家坡》，人都没出来。
纪晓月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凳子，对傅立业说：“我去看看顾老师。”
傅立业等纪晓月走后，与自己爷爷说：“爷爷，晓月不是给顾嘉诚打扮的，是给我看的。”
傅老爷子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轻哼了一声：“我只是年纪大，不是聋子，你俩在前头说的话我听到了。你对晓月这么没自信。”
傅立业静默了会儿：“我对自己没自信。”
傅老爷子听到这话，诧异的看向自己孙子。
他这个孙子不说天下第一，也算是数一数二。从小就是别人家羡慕的孩子，到自己媳妇这里，他就没自信了。
他拍拍自己孙子的肩膀：“婚姻就是旗鼓相当，如果觉得自己不够优秀，就要努力了。如果一方没法追上另一方的脚步，婚姻会出问题。”
傅立业垂眸，点头：“爷爷，我知道。”
纪晓月又去了后台。
她在后台没看到顾嘉诚的身影，以为他因为被顾老爷子训斥，先走了。
她转身走的时候，看到里头的院子里跪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皱了皱眉，走到顾嘉诚的身边：“顾老师，你怎么跪在这里？”
顾嘉诚愣了愣，脸上闪过羞愤，随即是麻木：“爷爷说我让他丢人了，让我跪着。”
纪晓月皱眉，不可置信道：“就因为刚刚几句话？”
顾嘉诚苦笑：“嗯！”
纪晓月听到这话，气愤的说道：“是他自己弄错了，怪你。他是不是有毛病啊？我去找他。”
她说着转身就要去找顾老爷子，穿着戏服的顾老爷子已经站在他们身后了：“找我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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