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夫人最终被陈夫人带走，临走前，陈竹山对陈江研说道：“老人家说的话，别往心里去，多有打扰。”
须臾，陈竹山停顿了一下，又补了一声称呼：“陈总。”
陈江研知道陈竹山这一声陈总多少带了点儿不服气，毕竟自己在他眼皮子底下抢走了他公司转型最重要的项目，他也懊恼于自己的松懈。
陈江研此时郁闷的心情好不容易散一些，本想好好睡上一觉，偏偏有人不让他如愿，要给他添堵。
“陈竹山。”
在陈竹山转身要走的刹那，陈江研喊住了他，语调幽幽道：“她骂我没事，不能侮辱我妈，管好她那张臭嘴。”
被陈夫人扶着走的陈老夫人闻言，骂声又接踵而来。
“我就说你妈怎么了？？”
“你妈自己做的那些事情也就你这个小兔崽子替她鸣不平了，你知不知道我儿子因为你妈受了多大的苦啊！”
陈夫人赶忙堵住她的嘴，拉着她快速离开。
离开的时候，苏妖妖心细，注意到了陈夫人眼角闪烁着的光点。
是泪。
她为什么会哭？
尽管陈老夫人的话引起了陈江研的好奇，但面前站着的唯一知道真相的陈竹山，脸色如常，一如既往的冷漠。
他们不似父子。
像是隔着恨意有着相连血脉的——
仇人。
“陈总，前段时间我夫人让苏小姐带的话，麻烦您考虑一下。”
苏妖妖有和他说起过这件事。
但他并没有在意。
“陈竹山，别肖想不属于你的东西，你也只是陈家的赘婿。”
如同八年前在书房，陈竹山对他说的那番话！他如今将这话悉数奉还，让他也尝一尝无地自容是什么滋味。
“……”
陈竹山只是看他一眼，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父子俩之间的关系在这一刻彻底决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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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苏妖妖凝了清心安神的法术让陈江研能够安然入睡。
但她自己却对傍晚时分陈夫人那眼泪耿耿于怀。
陈夫人和那位老人多次提到陈江研的母亲，从她们的字里行间透出来的信息，似乎并不是原书中讲的那样。
听上去反倒是陈江研的母亲当年让她们承受了巨大的痛苦。
莫不是……
原书中陈江研的死，其实还有别的原因在？
她问过小铃铛，当年那件事情原书中没有着重去描写，只是对陈江研为什么是反派寥寥几笔的背景描述。
这件事情过去十多年，要想调查起来实属困难，知情的人还是傍晚在场那几个，更不好套话。
最好的突破口，便是那个老人。
苏妖妖对陈江研又施加了法术，能够保证他一觉到天亮。
如今剧情偏移，主线上很多关键剧情已然成为未知，她需要尽快得知当年所发生的一切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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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老夫人被陈竹山连夜送回了乡下，苏妖妖花了点时间才找到她在乡下的住处。
有了之前叶明的教训，小铃铛对苏妖妖的疑心已经不抱有怀疑的态度，而是全力配合她。
陈老夫人的住处，就是它向上级申请了权限。
【宿主，就是这里。】
锦城离乡下有几十公里，但苏妖妖只用了几个瞬息就到了陈老夫人所在的住处。
她并没有要打扰老人家睡觉的想法，而是用法术读取她的记忆，快速知晓当年所发生的事情。
陈老夫人已经睡下，苏妖妖很顺利就进入了她的房间。
小铃铛出声提醒道：【宿主，您小心一些，现在你的神魂和法力都还没有恢复，贸然用法术提取记忆，可能会给你带来副作用。】
苏妖妖对陈老夫人施了一个可以沉睡的法术，淡淡应了一声。
提取记忆对被施法者来说没有任何感觉，但这个法术很考验施法者的法力和耐心。
十分钟后，苏妖妖面色凝重地收回了法力，调息几次，眉眼都跟着冷了几分。
原来是因为顾谭阳的父亲有个过命的兄弟叫许有光，曾经事业初创时期被草根出身的陈竹山抢走了一个重要的客户。
许有光气不过，想给陈竹山一个教训，于是便找上了一起做生意的叶南，却不料酿成了大祸，出了人命。
而当时那位大客户就是陈竹山现任的夫人。
他们是奉子成婚，但陈夫人却不是小三，而是无辜的受害者。
中间的误会太过于让人唏嘘，苏妖妖不敢再回忆下去。
如果这就是顾谭阳用来搞垮陈江研的最后一张王牌，那他成为最后的赢家，是注定的事情。
她不敢想象陈江研在知道这些事情后会有多崩溃。
他这些年一直活在为母亲报仇的恨意中，怎么也不会想到，反而是他的母亲……
亲手葬送了他父亲陈竹山的未来，毁了陈夫人的一辈子。
收了收心绪，怀揣着沉重的心情，苏妖妖离开了陈老夫人的住处。
或许陈竹山和他夫人不愿意提起当年的事情，并不是对陈江研有多在乎，而是怕自己再次想起当时的痛苦。
陈夫人那一滴泪。
是她的一辈子。
*
*
陈江研一早醒来，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头昏脑胀，反而全身上下轻松得很，有劲儿极了。
虽如此，他心中的郁结还是堵着，需要点时间去消化。
“宝宝，今天早上吃什么好吃的？”
陈江研刚下楼，苏妖妖就准备好了早饭，刚出炉，热乎的。
“手磨豆浆和我亲手做的小笼包，”她不动声色地笑了笑，刚洗过的时候还沾着水，抬起亲昵地捏了捏他的鼻子，“豆浆喜欢吃什么口味的？”
“咸味的，有豆花。”
“好。”
早饭倒是挺轻松，但是到了公司后，因为叶南的失踪，导致了财务部的工作对接上出现了问题，一时间有些焦头烂额。
陈江研暂时忘掉的郁闷，最终还是被来汇报的助理拎了起来，让他不得不面对。
虽然苏妖妖有些心疼，但这是他作为总裁该承担的责任。
她能帮到的，不是躲在他背后做安慰他的人，而是站在他身边，和他一同面对风雨。
苏妖妖一头扎进报表堆里，终于在下班后的一个小时，将对接上的问题理清楚。
老员工们纷纷对她称赞不已，夸赞间，同样忙完工作的陈江研来接她下班。
“宝宝，我来接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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