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念刚回到寝室，手里就蹦出一条好友申请，仔细一看，居然还是关枫，她皱起眉，觉得这人还真是阴魂不散，不过紧跟着，她就看到了好友申请里的附带消息。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会再烦你了】
居然是来跟她道歉的？黎念很惊讶，感觉也怪怪的，因为关枫看起来不像是会知错就改的人。
不过人家既然也道歉了，黎念就没有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但她想了想，还是将这件事告诉了路柏川一声，毕竟他也算是知情人。
路柏川看到她发来的消息已经是晚上了，结束了训练刚从体育馆出来，身边还跟着几个队友，大家商量着晚上去什么地方吃饭。
他走在队伍最后面，单手打字，“怎么跟你说的？”
屈起的指骨上有浅红色的擦伤，是揪关枫领口往墙上掼的时候不小心擦到的，浸在泳池里一下午，一直泛着微微的疼，不过这点小伤路柏川根本不在意，所以并未处理，只是打字时牵扯到伤口，微微皱了下眉。
黎念把关枫的道歉信息截图发给他，“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是认真的。”
懒得再打字，路柏川切换成语音，懒调的嗓音在夜色里很清楚，“应该是，不用担心他再来烦你。”
背景音比较杂乱，除了他的声音，黎念还听到了其他人说话的声音，因为跟路柏川离得还算近，所以她也把内容听得很清楚，是在讨论去什么店吃饭。
她试探着问了一句，“你们要去聚餐吗？”
因为在体育馆训练完出来时间已经不算早了，大家基本都会选择一起吃饭，路柏川参加得倒也不算经常，这次跟大家一起是由于教练也在。
他刚想回复，走在中间的教练叫了他两声。
“柏川，你过来，我跟你讲几个事，”
路柏川只好先收了手机，往前迈了几步，“教练。”
教练下午把他叫去谈了半天，基本都是关于他如何调整训练强度的事儿，这会儿突然想到自己还有遗漏的地方，因此又唠叨了几句，“要为下次比赛做准备，你最近的训练强度还是得再降降，等下个月再把强度提上来，你别急着上强度，最重要的是不要受伤——”
都是些老生常谈的话了，路柏川听着，渐渐有些心不在焉。
几分钟后，教练还在说，路柏川实在是听够了，抬头无奈地笑累了笑，“教练，你还没说累吗？”
“嘿，你小子，”教练无语，“嫌我唠叨是吧？这会儿你又没事干，听我多说几句怎么了，又不浪费你时间。”
“有事做啊，”路柏川晃了晃手机，不太正经地说，“着急回消息。”
教练被他理直气壮的样子气笑了，“什么消息非得现在回，你又交女朋友了对不对？跟你女朋友说，你在被教练训话呢，这会儿没空。”
路柏川也懒得跟他解释女朋友的事儿了，说多少遍他们也记不住，“教练，这话你敢跟师母说吗？”
教练：“……”
好巧不巧，他的手机在这时响起来，看了眼来电人后就立刻接起来，小声说，“老婆……我带孩子们吃饭呢……”
路柏川低笑了声，总算抽出空来回消息。
已经过去了好几分钟，虽然没收到回复，但黎念也没有继续追问，好像她的问题路柏川就算不回答也没关系。
但路柏川回答了。
“嗯，跟大家聚餐。”
寝室里，手机一直停留在聊天界面里，看到新消息提醒后，黎念立刻把手机拿起来，看到内容有些失望。
他跟朋友聚餐的话，连跟她聊天的空都不一定有了吧。
她正想就这么结束话题，“那不打扰你了”这句话打到一半，又收到了路柏川的消息。
很简短的几秒语音。
“怎么了？”
黎念愣了下，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抬手摸了摸脸。
要是面对面也就罢了，她刚才大概表情很明显的失落，但是路柏川看不到她的表情呀。
她谨慎地问，“为什么这么问？”
“看到你正在输入了，”路柏川不知不觉又落到队伍的最后面，“好几秒也没发过来，想说什么？”
这也能察觉到吗？黎念惊讶的同时，又有些心虚。
“没怎么，”她慢慢打字，决定隐晦地提一下，以免路柏川彻底将这件事给忘了，她可是时刻惦记着呢“我之前不是说想要请你吃饭吗？想问问你什么时候有空。”
“嗯？”路柏川果然是忘了，对此没什么印象，随口道，“改天再说吧。”
他请黎念吃过几顿饭，这姑娘总惦记着什么时候再请回来，很不想欠他什么似的。
黎念这次真的无法控制失落的情绪了，他这句话的意思是好像她请不请吃饭根本不重要，可是这是黎念能够见到他的少有的机会啊。
新生军训结束了，路柏川天天忙着训练，她根本没有什么理由能够约他见面。
黎念失落了一会儿，决定再努力一把，“下次是什么时候呢？”
给她一个确切的时间也好呀。
路柏川已经把手机收起来，以为聊天到此为止了，没想到她还在执着这件事，无奈中又有些好笑。
“黎念，”他离队伍越来越远，嘈杂的人声便被静寂的黑夜代替了，使他话中浅淡的笑意变得非常轻易捕捉，“你很想约我吃饭吗？”
“我说过要请你吃饭的，”黎念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用拙劣的伪装技术把自己包装成一个非常守信用的人，“既然说了就要做到。”
单看这句话，让人觉得无比正经，但路柏川莫名地就感到很好笑。
原来黎念这么看重“言出即行”啊。
他手指动了动，本想回个“那就明天”，因为明天中午刚好有空。
但指尖落下去，很快又抬起来了。
黎念收到一条仅仅一秒的语音消息，点开来听发现一片空白，正疑惑着，紧接着又一条语音消息出现在屏幕上。
路柏川的声音被风吹得微微有些失真，那点浅淡的笑音却仍然清晰可辨。
他问，“要不要现在就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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