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不到飞仙的眼睛，却觉得她此刻泪光闪烁。
“你可知我等了你多少年，你明明说你会回来见我的，可你还是失信了，你既然从不关心我的死活，今生今世又在这里假惺惺什么？！”
陈怜：“......”
他心中震动，关于第一世那百年后的记忆他不曾知晓，明明在最后一个画面里，他是回去找她了，可是飞仙为什么说他没有回去呢？
“你的记忆是完整的吗？”他忽然问道。
飞仙冷然道：“我的记忆当然不是完整的，可我清楚的知道，当初你没有回闻霄山，百年时光，部落里的大家没有修为的支撑，纷纷老去，离世，阿公离开的时候我也不过堪堪突破玄元境，可那又能做什么呢，只能看着这一切的发生，什么都做不到，你知道吗......你知道那种感受吗！”
“我没有到达六境，没有彻底贯通你的法，所以不能将道的种子传于他们，只能是找一些部落里的孩子，为他们讲道，希望他们有人能够从中领悟。”
“虽然我没有之后的记忆，可是道的种子在我身体里，如今天下又是这般的盛况，那说明抵达巨阙境界之后，我虽然恨你，可还是将你的法传向了道灵界。”
“如今天地之间，每个生灵修炼的都是你当初所创之法，人族也鼎盛起来，不再为异兽血食，占据的是道灵界东方最好的一片区域，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吧，而我......”飞仙凄然一笑：“呵呵，或许只是你用来传道的工具，说什么会回来见我，只是谎言......全部都是谎言......只有一个愚蠢的傻姑娘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等待着那个永远不会回来的人！”
她的情绪变得激动，可是掌心的力道并没有任何的变化，陈怜伸手穿过金光，覆在了她的手上，顿时一抹冰凉的温润感传来。
飞仙身上覆体的金芒似乎很惧怕陈怜，竟然如水面下被惊动的鱼儿一般四散开来，于是女子的手就显露在了他的面前。
纤纤素手，宛若柔荑，皓腕皎洁，肤如凝脂，这实在是十分美丽的一只手，触感细腻柔润，忍不住想要细细把玩。
飞仙心中一慌，想要将手收回，只是陈怜抓紧了她的手。
“对不起，我的记忆也没有完全解封，可是在最后的记忆里，渡过天劫之后，我是回去找你了。”
“渡过天劫，你的意思是百年间你一直在渡天劫？”飞仙收不回去手，只能是一双美目透过金光冷厉地看着他，其间的冷意似乎在悄然融解。
陈怜点头，目光诚挚，缓缓靠近她。
“千真万确，一字不假，创法无疑是触怒了天道，那时的天道依旧是道灵界最原始古老的天道，不曾被承道仙帝所吞噬，天道的意志不会允许这样的法出现，你应该是明白的。”
面对着陈怜的逼近，飞仙忍不住后退。
“哼！我明白？当时的你一切都是那么的神秘，甚至你的名字都是我为你起的，可我终究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姑娘，我明白什么？”
“你若不信，我愿意让你搜魂，看我的记忆。”
陈怜忽然向前一步，向着她的脸颊伸出手，飞仙大惊，想要继续后退，然而陈怜手一拉，飞仙再度回身，彼此的距离反而更近。
他的手终于触碰到了她的脸颊，刹那间，飞仙脸上的金芒四散逃逸，她的容颜也真正地映现在了陈怜的眼眸间。
这是怎样的一副巧夺天工的容颜，上天似乎将七分的心思都倾注在了其上，剩下的四分给了日月星辰万物众生，陈怜一时间都有些恍惚失神。
她的脸的确是苏婵梦的脸，可是又有着一些细微的区别，他能从其中看出几分幕雨蝶的影子，潋滟着绝世的光华。
她的芳唇精致，琼鼻细巧，眼眸宛若捣碎的星海，带着几分羞怒。
此刻两人的距离很近，连彼此的呼吸都能感受到。
陈怜看着她，抚摸着她的容颜，飞仙不再挣扎，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任由男子的那只手在她娇嫩的脸上摩挲，而在这个过程中，她身上的光芒全部散去，已经没有遮掩的必要了。
她的娇躯也彻底呈现在陈怜的眼中，依旧是那般的出尘美丽，光芒散去，她依旧身着青霄剑域的衣饰，就是当时陈怜在蛮荒中送给苏婵梦的微澜峰的服饰。
她的娇躯在那风韵轩昂的衣饰勾勒仍是那般的勾心夺魄，她长身玉立，纤柔高挑，冷傲若天山雪莲。
“你先前说的那些话只是为了靠近我，然后轻薄于我吗？你真是一个骗子！登徒子！”
陈怜笑了笑，缓缓闭上了眼睛，语气坦然，缓缓地说道：“我已经放开了心神，任你搜魂，是真是假，一验便知。”
搜魂极易损伤灵识，除非是达到巨阙境界，那样的强者，出手润物细无声，才可能不会给被搜魂者留下任何的伤害。
飞仙看着他，似乎很生气，语气带着几分怒意。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吗？”
“我知道你敢，却也知道你......舍不得。”饶是陈怜经历过岁月更迭，遍览世间红尘，脸皮已经十分地厚了，说这句话时还是老脸一红。
此刻的他似乎不是第九世的陈怜，而是第一世的怜。
飞仙冷笑：“我舍不得？我有什么舍不得的？”
“那你还犹豫什么，来吧，我不会有任何的抵抗。”
陈怜的眉心光芒微动，虽然惊鸿封仙阵压制万道，可他与飞仙终究不凡，依旧能够动弹，可以使出几分神通。
但此刻他真的将最后的封锁打开，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搜他的魂魄记忆，甚至他现在是一个十分危险的状态，如果有人在此刻出手，陈怜的灵台可能会被彻底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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