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甜淡然道：“我知道陛下不会杀我，倒不是不舍得，是因为陛下重信守诺。您说过会保护我，不会伤害我，您必然能做到。”
苏甜拿拓跋霄说过的话，来堵他的嘴。
拓跋霄窝火：“朕可以不杀你，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我被您囚禁在寝宫中，失去自由，已经在遭罪了，您还要怎样，我的陛下。”苏甜反问。
“还差得远呢，你等着受吧。”拓跋霄咬牙切齿。
“陛下，今晚需要奴婢为您做什么，暖被窝吗，来。”
苏甜把鞋子蹬掉，往龙床上一滚，扯开水滑的丝绸被子盖在身上。
少了簪子的束缚，她乌黑浓密的长发散开，铺在素色的绸缎枕头上，如同一幅绝美的水墨画。
她的小脸雪白娇嫩，如花似玉，一双盈盈水眸波光潋滟。
刹那间，迷了拓跋霄的心神。
他明明怨恨她，还是忍不住被她吸引，这女人是妖精变的吧。
她爬上他的龙床，像个祸国妖妃似的勾勾小手，嘴里喊着：“陛下，来呀，快活呀……”
拓跋霄脑海里，划过一些奇奇怪怪的画面。
他闭眼再睁开，苏甜静静躺着，没有勾手，也没有魅惑他，可他就是意乱情迷。
拓跋霄用力摇摇头，他不要当昏君。
他粗暴地掀开被子，把苏甜从床上扯起来，扔到了地上。
“别弄脏了朕的床，朕多的是暖被窝的干净女人。”
苏甜站起来，杏眼圆睁：“嫌我脏，赶紧让我走，别污染了你寝宫的空气。柳陌干净，你怎么不留下她？”
“你还会吃醋呀。”拓跋霄讥讽，“你有什么资格吃醋？”
苏甜被刺了一下：“嗯，我没资格。我只是陛下众多女人中，毫不起眼的一个。陛下身边美女如云，新欢不断，我一个旧人早被厌弃了，我别无他求，只求出宫。”
“你一天念叨八百遍出宫，你是多想念浥清尘，朕偏偏要棒打野鸳鸯，不让你如愿。”拓跋霄强横道。
苏甜也火了：“只准你找别的女人，我找别的男人就不行吗？你可知我这一年多怎么过来的，战争年代，烽火连天，人能活下来实属不易。
就算我和浥清尘真的有什么，也是形势所逼，你总揪着不放有意思吗？你如果能保护好我，就不用把我送走，就没有后面这些矛盾了。”
拓跋霄默了默，脸色变幻，突然有种无力感。
他降低了声调：“对，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所以我被戴绿帽子活该。”
苏甜解释她和清尘之间没什么，拓跋霄不信，她一说有什么，他深信不疑。
算了，她懒得解释了，让他继续误会着吧。
等见了小霁月，看到孩子酷似他的长相，什么都不用说，他就明白了。
苏甜冷然道：“你现在有两个选择，如果你能接受我，我们抛开往事，重新开始。如果你嫌弃我，立刻放我走。”
拓跋霄剑眉拧起，眼里隐隐有痛苦之色，艰难道：“我哪个都不选。”
苏甜不悦：“那我这样算什么，不明不白，连个身份都没有，今天我还被柳陌羞辱啥都不是。”
拓跋霄坐在地毯上，背倚床沿，他捡起匕首，插入鞘中。
他目光中流露着淡淡的忧伤：“我送你的定情信物天狼匕首呢，你扔了吗。我们定情的时候，我许过你身份了，是你不想要的。”
苏甜坐在他身边，悠悠道：“天狼匕首，我生了孩子后，便放起来了，因为抱孩子不方便，插在腰带上会硌着孩子的小脚。
那个身份还算吗，你说你死了，让我另觅良缘，如果你活着，便娶我为妻。”
拓跋霄深眸半敛：“如果你想嫁，我便娶。但我需要一段时间，慢慢接受你。我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等我把这粒沙子磨平了，长成珍珠。”
他是为了守诺，还是舍不得她？
苏甜不得而知，她也有些伤感，柔声道：“我等你。”
两人许久没有说话。
苏甜轻轻靠在拓跋霄的肩头，他没有推开她。
他闷闷问：“我们分别后，你是不是吃了很多苦？”
苏甜叹口气：“都过去了，我们还活着，已是最值得庆幸的事情。”
顿了一下，拓跋霄用极轻的声音问：“你有想过我吗？”
苏甜如实回答：“想，天天想，担心你在战场上有危险，恨不能插上翅膀飞过去看你。”
拓跋霄满足了，只为苏甜这句话。
“我也是，最苦的那段日子，最艰难的时候，你是我活下来的动力。”
拓跋霄掀开衣领，握着苏甜的小手，伸进他衣服里面。
苏甜脸儿微红，手指划过他结实的胸肌，握住了一个东西。
她拿出来一看，是她送给拓跋霄的定情信物——珍珠吊坠，他竟串起来，贴身戴着了。
他太有心了，苏甜有些感动。
“在战场上，可以说我是靠着它，支撑下来的。”
拓跋霄轻描淡写，没有诉苦，没有抱怨，没有描述他遭遇过多少凶险，苏甜却能想象到。
直到此刻她才彻底明白，为什么他在分别之前，要和她交换定情信物了。
苏甜握住带有他体温的珍珠吊坠，试探道：“它完成使命了，你要把它还给我吗？”
“不，它是我的护身符，我会一直戴着。”拓跋霄把吊坠重新放进衣服里面，贴着自己的心口。
他曾说珍珠，寓意珍爱。他做到了一直珍爱她送的东西，他会一直珍爱她这个人吗？
苏甜相信他，但不敢相信身为帝王的他。
苏甜转身窝进拓跋霄怀里，感受他有力的心跳声。
拓跋霄抚摸着她的秀发，心头的滋味，难以名状。
在长久的沉默中，苏甜趴在他怀里睡着了，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她昨晚彻夜未眠，做衣服鞋子，今晚太困了，睡得深沉。
拓跋霄没有喊醒苏甜，把她抱到床上。
苏甜对他毫不设防，望着她恬静乖巧的睡容，出神了好一会儿。
拓跋霄躺在苏甜身边，让她的头枕着他的肩膀，恍若回到了以前在漠北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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