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悠悠从椅子上滑下来，冲过来抱住夏熙的大腿，仰着脖子抱怨：“妈妈，你终于回来了，为了等你，我肚子都饿瘪了。”
苏瑾茹笑：“不知道是谁，啃了俩鸡腿。”
悠悠竖起一根指头：“是一个鸡腿！另一个弟弟说那是鸡翅根，不是鸡腿，外婆你骗小孩。”
“你呀，馋嘴猫一个。”苏瑾茹看向夏熙，“奔波大半天累了吧，洗个手过来吃饭。”
夏熙放下包去厨房洗手：“不是说了不用等我吗？我坐车坐久了也没什么胃口。”
“我和你外婆都不着急吃饭，俩孩子饿了，提前让他们吃了些东西。”苏瑾茹端起燃气灶上的白砂锅，“我煲了鸡汤，很清淡，你没胃口吃别的就喝点汤。”
“我来吧。”夏熙从她手里接过砂锅，端着往出走，“萱萱怎么样？”
“今晚陈松白留在医院陪床，还有护工帮忙，没什么问题。”苏瑾茹说，“陈松白这几天眼见着瘦了一大圈，说实话，他那个妈确实讨人厌，但他这人还是挺不错的，这段时间忙里忙外也没见黑脸。”
夏熙冷哼，对陈松白意见很大：“他还敢黑脸，我打不死他。”
苏瑾茹：“……”
菜都摆上桌，一家人围坐着吃饭，外婆没避开两个孩子，问夏熙：“小悦她在里面怎么样？”没等夏熙回答，外婆叹了口气，“我这把老骨头是没法去看她了，怕是下一次回乾林，就是登天以后，骨灰运回去。”
夏熙拉着个脸：“外婆，您说什么呢，赶快呸呸呸。”
外婆笑起来，脸上的皱纹堆了好几层。她今年七十八岁，家里接连遭遇变故，她生了场大病，身子骨大不如前。这几年她嘴上没说什么，心里一直不好受。
苏瑾茹也是一样。
夏熙说：“大姐挺好的，您别太忧心，再过几个月您就能见到她了。”
外婆喝着汤，突然就沉默了，她怕自己没机会再见到小悦。她这几天做梦，总是梦见过世多年的老头子，不知道是不是要来接她。
“小悦出来以后，你们就跟她说，最要紧的是先跟那个姓周的把婚离了。放下过去，才能迎接新的人生。她还年轻，往后的日子长着呢，甭管多大的坎，总会跨过去的。”
夏熙不理解：“您怎么不等她出来后，亲自跟她说？”
外婆缓慢摇了摇头，没有解释。
悠悠眼珠骨碌碌转动，在几个大人之间来回看，咂巴着小嘴问道：“小悦是谁？大姐又是谁？你们在说什么呀？”
夏熙怔了一下，看着悠悠懵懂的眼神，给她夹了一筷子她不爱吃的青菜，挑食可要不得，然后回答她的问题：“小悦是你外婆的大女儿，是我的姐姐。”
也是你妈妈。
夏熙到底没把最后一句说出来，再缓一缓吧，眼下这时机不适合说。
悠悠皱着眉想把碗里的青菜挑出去，夏熙眯了眯眼，拖长了音“嗯”了一声，含着警告的意味，悠悠立马把青菜塞嘴里，嚼巴嚼巴咽下去，表情跟吞药一样。
“妈妈的姐姐？我怎么没见过？”子衡问。
夏熙：“她做错了一点事，被警察叔叔罚关禁闭，等她反省好了，就能跟我们见面了。”
悠悠嘴快地接话：“哦，我知道了，就跟我不写作业，还把作业本藏起来，结果被妈妈发现了，被罚靠墙站着反省一样。”
夏熙哭笑不得：“嗯……可以这么理解。”
*
忙了一个星期，又到周一。夏熙完成了效果图，给徐衍风发微信，编辑文字的时候反复斟酌，既不能太机械，免得又被他说“装不熟”，也不能太热情，显得跟他很熟，真是难办。
比当年追他写的情书还难。
夏熙：“效果图出来了，需要你过目。你看是你过来博雅，还是我过去找你？”
为了能让客户更直观的看见别墅装修效果，最好是投影到幕布上，并附带设计师本人的讲解。
徐衍风秒回：“中午12点半，来熙庭酒店，3302号房。”
夏熙：“？”
不是，怎么还在酒店开房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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