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悠悠而过,很快便到了康熙四十六年。
入了六月,京中的雨水就从未歇过。
宋婠站在窗边,看着屋外连绵的阴雨,滴落在地开出花来,心中隐忧。
康熙掀开帘子走进来,身上还带着湿意:“黄河发了大水,山东、河南等多地河口决堤,淹没房屋无数,不知道又有多少灾民流离失所。”
他一甩衣袖,“堂堂国库存银竟然只有一百万两,真是可笑!”
今日早朝,那群窝囊废叽叽喳喳,只会吵架,到了关键时刻就会互相推诿,康熙心里窝了一肚子的气。
这国库的钱是他开了口子借出去的,如今朝臣们搬空了国库,康熙又不愿意承认自己的错误,心里憋屈的不行。
宋婠将窗户关上,隔绝了屋外的大雨,拉住康熙的手在桌旁坐下,“我这还有一些存银,陛下急要,不如从我这拿些去,救济灾民要紧。”
康熙叹了口气,眉目舒展开来,将人抱在怀里,吻了吻她的眉心:“还是婠婠令朕舒心。”
“不过,朕已经命老四去追缴国库欠银,赈灾款先从朕的私库中垫付,不能平白让你出钱。”
“就当是我捐的,为灾民出一份力,反正臣妾有钱,陛下您是知道的。”她起身,从自己的衣柜里取出一个上锁的梳妆盒,里面是一百万两的银票,放到康熙手上。
“婠婠,你~可叫朕说你什么好啊。”康熙将东西放到一边,眼眶已是有些热了。
“但是,老四那个脾气,这追缴欠银的事情交给他一人,还不得闹出个天翻地覆?到时候不能收场,万岁爷您又该头疼了。”
“无事,朕让太子和老四一起,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
康熙这回是真的怒了,这些年国库除去赋税,就纺织厂厂、琉璃厂的盈利就足以养活整个国库,更不用说海贸的利益了。
奈何那些蛀虫们越来越过分,国库进项多,他们肆无忌惮的花,看着户部尚书送上来的账本,上面记载的庞大数目让康熙快气出脑溢血了。
这些人,真把国库当自己家的?
他已经下定决心,杀鸡儆猴。
不然,这大清江山真就成了空壳子。
康熙追缴欠银的圣旨下达,太子和胤禛在户部足足等了三天没有一个人主动前来还款。
他们清楚,这些人的秉性,已经吃进肚子里的东西没有人会轻易的吐出来。
老四和太子打算先挑骨头硬的下手,第一站就是各位皇子阿哥还有宗室。
国库的欠银就属他们拿的最多。
太子自己也欠了国库二十万,老四欠了国库十万两。
两人作为追缴欠银的负责人,自然都第一时间将钱还到了户部。
其实毓庆宫的开销巨大,早些年的太子真没钱,单靠太子自己的俸禄,偌大的毓庆宫根本供养不起。
后来太子投资了宋婠不少产业,也跟着赚了许多钱。
他本来只是想着支持宋婠一二,没想到却得到了堪几十倍的回报。
这么一想,婠婠果然是他的福星。
胤禛福晋乌拉那拉氏更是一直跟在宋婠后头学做生意,小有所成。
再加上胤禛没什么花钱如流水的习惯,府上格格不多,除了必要的应酬,基本不怎么会花钱。
又有一个会开源的福晋,胤禛都没必要从国库借银子,只不过不好标新立异,随大流象征性的借了十万两。
银子没用,被他存在了钱庄,还了银子之后,胤禛还收了不少利息。
*
直郡王府。
“老八,你说该怎么办?当初借的一百万两银子,你大哥我根本还不上啊!”
老八气定神闲的坐在椅子上,啄了一口茶盏里的清茶。
直郡王一看他那悠哉悠哉的样子就上火:“老八,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喝茶。”
老八放下手里的茶盏:“大哥,放心,我们且先等等看,四哥这钱还能不能收的上来还另说呢。”
“怎么说?”老八向来是出主意的那个,看他胸有成竹的样子,胤褆心下也定了定。
“大哥,你应当知道魏东亭此人?”
“皇阿玛的心腹宠臣?”
“对。”老八点头,“魏东亭自小陪皇阿玛一同长大,早年更是帮助皇阿玛平定三藩,劳苦功高,他在皇阿玛心中的地位可不一般。”
“最关键的是,他有一个混账的儿子。魏东亭极其溺爱他儿子,国库中借的银子全部用来给儿子纳美妾,供他吃喝玩乐、挥金如土。他借的数目可不比你我少。”
“魏东亭可不善经商。”
“逼他还债,还不如说是逼魏东亭去死。”
“你说,到时候皇阿玛会怎么看太子和四哥?”
“哈哈,老八,真有你的。”直郡王高兴的抚须而笑,先前的焦虑担心一扫而空。
“不过,我们必须做两手打算,这欠银还是要准备好的,万一四哥成功了,我们若是不还欠银,在皇阿玛那里的印象可就大打折扣。”
直郡王抚须的手顿住了,眉心拧成一团:“可我一时之间真的拿不出这么多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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