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墙的大门缓缓打开，三辆货车缓缓驶入。
车后没有任何遮挡，每一辆车上都横七竖八地堆着些尸体，血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不时地滴落在地上，留下一串暗红色的痕迹。
驶入墙内后，车辆便朝着同一个方向驶去。
前方亮起了明亮的灯光，几辆消防车与改装的水泥车擦肩而过。
两边头车的司机微微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消防车开到距离大门处二十米远的地方，副驾驶的年轻士兵探出半个身子，摇晃着双手。
一束强烈的大灯瞬间照在他身上，亮得他不得不伸出一只手挡住脸。
十几秒后，灯光移开，大门缓缓打开。
确认可以通行后，副驾驶的士兵缩回车内，叼起一根烟，笑嘻嘻地说道：“不知道消防车有绝对通行权嘛？居然还要检查我们，是吧，老刘！”
司机老刘脖颈处有一条长长的疤痕，从脖子一直延伸到嘴巴，看上去狰狞可怖。他听到这话，狰狞地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我也想去大州市啊，可偏偏轮到我们值班，真想去看看六级的丧尸有多强。”年轻士兵一脸遗憾地抱怨着，双腿随意地搭在车前，身子靠在座椅上，缓缓吐出烟雾，“话说今晚我以为只是教训一下那些侵入者，没想到居然下令全杀了，哈哈哈……咳咳咳……”
他大笑时被烟呛到，猛地朝窗外吐了口口水，拿起一瓶水“咕噜咕噜”喝了两口，接着说道：“早就该这么干了，前几天和信息部的李晨喝酒，他一直抱怨每天在别人脑子里面什么……粪池里淘金，大部分是屎。”
他一边说一边拍着大腿，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他说这个词时笑死我们了！”
老刘微微点点头，撇着嘴笑着，抬手竖起一个大拇指。
接着，老刘比划了一个手势，似乎在询问着什么。
“哦，你说新城那边怎么样了嘛？”
老刘赶忙点了点头。
“嗯……，李晨说已经差不多快建好了，一些孩子们已经在转移过去那边的学校了。”
老刘再次快速地比划了起来，不停地挥舞着。
“什么？”
“我们什么时候过去？我们不需要过去，主要是……”
老刘摇了摇头，继续比划着。
“哎呀，看不懂你比划个啥啊！”
“李晨还说了什么？”
“小孩？”
老刘用力地点了点头，眼神都明亮了起来，微微侧耳等待着回答。
“我不知道，过去的那批都是孤儿，跟我们的孩子是分开培养的，我根本就没见过，也没听到任何信息。”年轻士兵停顿了一会，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压低声音道：“有些小道消息说，那些孩子都被当成死士在教，还一直洗脑，优秀的可能会挑选出来，普通的都……”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只是给了老刘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过了好一会儿，年轻士兵看着有些愁眉苦脸的老刘笑了笑，拍了拍他胳膊，说道：“停车吧，到了！”
话音刚落，老刘从愁容中回过神，一脚踩下刹车。
副驾驶车门打开，年轻士兵便敏捷地跳了下去。
“唧——”
刚开门的瞬间，就传来一声沉闷的声响，一团血渍猛地溅射在车门上，还有些许撒到了车内。
“额……啊……”老刘瞳孔瞬间收缩，喉咙中发出如割裂般的声音，焦急地快速按下一个按钮，立马解开安全带。
“滴嘟——滴嘟——”
消防车顿时响起刺耳的声音，灯光不停地闪烁，瞬间吸引了附近士兵们的注意。
当老刘打开车门走下车，快步来到靠近副驾驶的方向，只见地面上躺着两个人。
一个人的眼睛上插着一把刀，身上有着许多深深的划痕，侧躺在地，已经没了气息。
而那年轻士兵，浑身血红，一道巨大的伤口从肩膀一直延伸到大腿，肚子中的部分肠子都流了出来，被他自己的一只手托着，没有着地。
老刘张大嘴巴，微微颤抖着，愣愣地看着，好几秒后才反应过来。正要转身时，却被年轻士兵虚弱地喊住了。
“老...老刘，我……”
刚说几个字，年轻士兵艰难地喘着气，脸色越来越白，没有一丝血色。
老刘流着泪快速来到他的身旁，双膝跪地俯身侧耳倾听他要说什么。
“我...不想，变成...怪物，就这样吧，真丢人啊，呵呵……”
说完这句话，年轻士兵整个人的气息瞬间一颓，生机所剩无几。他抬起另一只手，伸向天空，呢喃道：“我要回家了。”
手无力地坠下，眼睛缓缓闭了起来。
“额……额……”
老刘紧紧抓着坠下的手，不停地摇晃着，泪水如决堤的洪水，哗哗地滴在那只无力的手上。
这时，几名士兵跑了过来，一人从口袋取出一小罐装有黑色液体的罐子，打开瓶盖就准备倒在伤口处时，却被老刘用力地推开，朝其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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