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州湖
“令尹大人，您和他谈的怎么样？”
回去的路上，散华对今汐说道。
今汐想了想，嘴角微微上扬：“聊天过程挺愉快的，他本人也没什么问题。”
散华斟酌了几秒钟后，说道：“令尹大人，苏远阳的情况毕竟很特殊，我还是希望您慎重对待。”
“散华。”今汐停下来稍显欢快的脚步，转身对自己的这个近卫认真说道，“他如果没有什么问题的话，我们也没有必要太过深究。
毕竟，他的背景，还有在夜归的经历，与三天前的战斗中都展示了自己的态度。
苏远阳为今州城与夜归要塞的通信提供帮助，用自己的花海救了百万今州人，顺利击退了残象潮，还避免了今州城毁灭的命运。
他已经做了很多，是今州的英雄。”
“可是，您毕竟看不到他的未来，这么多年了，这应该是极少数的情况吧。”散华还是放心不下，继续道，“岁主的力量，很罕见地在他身上不起作用，此事非同小可。”
“的确，他在未来的画面中，是一团不可观测的迷雾。”今汐将手放在湖边的栏杆旁。
微风吹来，她的那对双马尾也随风飘扬。
今汐鼻翼微微翕动，皱起了眉头。
不知是否是错觉，湖风中似乎还夹带着些许血腥味。
她扫了一眼那蔚蓝的湖水，湖面在微风的吹拂下微微波动，犹如碎块，似乎并无异样。
然而她知道在三天前的今州城防守战中，这片湖泊有一大片，都被那些为今州城牺牲的烈士的鲜血染红。
是错觉吧，毕竟他们的遗体都已经被夜归军团与今州边庭以瑝珑最高规格下葬了，在烈士陵园进入了永眠。
若不是苏远阳与他的那片花海出现，及时拦住了残象潮进一步入侵，现在自己也不可能站在这里了。
“散华，岁主并不是全知全能的。”今汐看着这片今州湖，说出了能让许多人震撼三观的话，“祂的力量，也做不到万能。”
今汐，身为岁主【角】的共鸣者，与【角】的力量同根同源的人，反而没有像许多人想象的那样虔诚信奉岁主【角】。
“大人，好在这里没有外人。”散华扫视四周，颇为无奈道，“不然这话传出去，有心人怕不是又多了一些攻击您的话题，说您不尊重【角】。”
今汐笑了笑，并没有太在意：“如今事实已经摆在我们的面前了，在靠近苏远阳的时候，我也试着再次去观测。
但很可惜，依然是一团迷雾。
当然，能做到如此快速崛起，他的确不是一般人，他身上有些秘密，不足为奇。
我倒是更好奇，散华，在你眼中，他是什么样子的？”
散华当然知道今汐问的是什么意思，自然不是寻常人口中的长得怎么样，帅不帅，美不美。
而是一个人更加深层，更接近本质的东西。
“其实，哪怕您不问，我也会说的。”散华说着，那一双如红宝石般清澈的眼眸中，也闪过一抹恐惧。
她的眼睛可以看到组成世界万物最深处的频率。
但这不是赐福，而是源于悲鸣，在幼年时留下的诅咒。
诅咒将万物扭曲成姿态诡异、凶神恶煞的鬼怪，扰乱她的感知，粉碎她对世间一切的认识。
在她眼中，人是没有谎言的，却也没有光芒。
但是苏远阳，却非常不一样！
今汐没有察觉到散华的异样，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调皮的笑容：
“大蜘蛛？亦或是长得像狼的半人怪物。
不过苏远阳相处起来，还是很阳光平和的一个人，有种令人安心的感觉，你觉得湫湫河豚符合吗？”
她的这番话自然是有依据的，这可不是乱说，是有备而来的。
自己的这个近卫见了形形色色的人，在她眼中，人大部分都是狰狞恐怖的怪物。
见得多了，今汐也简单给散华总结了一下，她一般会见到的形象。
无非就是昆虫，残象或者是鬼怪的集合体。
不料，散华却摇摇头，脸上的恐惧之色更加浓郁。
今汐看着散华如此罕见的模样，也收起了笑容：“很特别吗？”
“和您一样，都很特殊。”散华试图去回忆她刚才见到苏远阳的画面，“人，纯粹的人，不是怪物。”
“哦？”今汐起了兴趣，"你是说，在你眼中，他的频率与我类似，都是很纯粹的人吗？"
“不仅仅如此。”散华打了个寒战，“他就像太阳一样耀眼，立于天地之间，犹如一尊降世的神只。
他似乎天不怕地不怕，哪怕眼前是星辰，深渊，他也乐意去试着挑战一下。
那种气息，我只在岁主【角】……不对，他身上的气息远比【角】更加高深莫测。
最突出的地方就在于，他有一双赤金色的眼睛，只是随意扫了一眼我，恐怖的气息压迫得我受不了。
因此我也不太敢看他。”
散华一口气说完，似乎是将心中的情绪宣泄完了，也再度恢复了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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