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他继续翻阅下去时，面色骤然剧变。
“欲练此功，前功尽弃！”
这短短八字所蕴含之意，他岂会不知?
可要让一名修为已臻至融灵境界的绝世强者舍弃过往苦修所得，谈何容易！
他死死盯着眼前的李舟，满脸阴霾地喝问:"小子，莫非你竟敢戏弄于我不成?"
此刻的李舟嘴角仍不受控制地微微抽搐着......
欲练此功，前功尽弃？？？
难道不该是欲练此功，必先自宫吗？？？
“李舟小子，本长老正问你话呢！”
见李舟毫无反应，九长老不禁眉头紧蹙。
李舟猛地回过神来，赶忙陪起笑脸解释道：“前辈您真是风趣啊，这明明就是一部威震天下的神功秘典，独树一帜，与众不同罢了。以您这般学富五车、博闻强识之人，晚辈又怎敢有半句虚言欺瞒于您呢？您说是吧哈哈哈......"
“嗯哼！算你识趣。”九长老听后一脸自傲地回应道：“就凭你这么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自是无法骗过本长老法眼的，哼！”
说完，九长老将秘籍合上，藏了起来。
“好了，小子，我们现在该回了。”九长老面无表情地说道，然而其眼底却没来由地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杀机。
李舟恰巧捕捉到了那一瞬间的杀意，只觉得如坠冰窖般通体发凉，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这老家伙竟然想要杀我！
意识到这一点后，李舟强压下心中的恐惧与震惊，脑筋飞速转动。
片刻之后，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装出一副沉重的样子开口道：“九长老，实不相瞒，我其实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有告诉您。”
听到这话，九长老原本微蹙的眉头微微挑起，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问道：“哦？何事如此重要，现在还不能说吗？”
李舟叹息一声，故意压低声音说道：“唉！其实，我一直以来都对九长老您钦佩有加。”
“你钦佩我？”九长老显然没料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脸上露出几分意外和疑惑，“你我不过数面之缘，为何会对我心生钦佩之情呢？这其中难道还有何缘由？”
“哎呀，九长老，您难道不知道吗？”李舟故作惊讶地反问道。
“我应该知道什么？”九长老愈发不解，心中暗自思忖眼前这小子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
“看来你是真不知道。”李舟故作感慨道：“其实，当初丹阳子老前辈曾想让你当那掌教的，可惜……唉！”
九长老听闻此言，心中猛地一震，满脸惊愕地说道：“丹...老掌教竟然曾经有意让我担任八九门掌教？可是，姜孟凡明明才是他的亲传弟子啊！他怎会考虑到我呢？”
“九长老，您这般想法可就大错特错了。您又何尝不知，丹阳子老前辈一生都在为八九门鞠躬尽瘁、倾尽心血。他所期望的，乃是八九门能在新一代人手中蓬勃发展、发扬光大，而并非仅仅让他那一脉得以延续传承。关于此理，想必您也是心知肚明吧。”
“嗯，所言极是，老掌教实乃德高望重之辈。”九长老连连点头，表示认同。
“正是如此，那一次，丹阳子前辈原本打算将我收入门下，并提及了姜前辈之事。他表示姜前辈自己其实并不希望接任掌教之职，因此欲收我为徒，盼望着我日后能够扛起他的大旗，不仅继承他的衣钵绝学，更要肩负起掌教重任。然而......前辈您也明白，我以前毕竟并非八九门正式弟子，如果硬要闯入其中，恐怕会引起众人不快。于是乎，我婉言谢绝了这个提议。”
“那么后来怎样了呢？”九长老越发听得入神，迫不及待地追问下文。
“然后，丹阳子前辈突然和我说起了你，他说九长老您是个难得的人才，为人刚正不阿，不像八长老那般阴险狡诈，一生都活在算计之中；也不像其他那些明哲保身、趋炎附势之徒，只知道讨好权贵，毫无原则可言。更不像……”
说到这，李舟停了下来，面上露出些许为难之色。
九长老见状，心急如焚地催促道：“更不像什么？你倒是继续说啊！！！”
李舟犹豫片刻后，咬牙说道：“那我真说了。”
“此地就你我二人，你说便是。”
得到肯定答复后的李舟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并叹息道：“丹阳子前辈还说，更不像右热涂，右热涂一直妄图掌控八九门，这就罢了，可右热涂要的不是八九门的强大，他要的手中的权利，而你却被他蒙在鼓里，成为他手中的一颗棋子。他对此感到十分痛心疾首。”
“难……难道就因为这样……老掌教便……”九长老听完后满脸不可置信，眼神变得空洞无神起来，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
“前辈，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呐！！！”李舟一脸凝重地沉声道。
紧接着，他便目光如炬般紧紧盯着九长老，眼神中满含期待之色，似乎急切地盼望着能从对方口中得到自己梦寐以求的答案。
其实，原本李舟大可按照小三教给他的法子逃之夭夭。
然而，心有不甘的他并不愿就此罢休。
因为在他看来，如果能成功策反九长老，让其站到自己这边来，那么所有问题必将迎刃而解。
要知道，这位九长老头脑相对单纯，比较容易掌控。
“你为何不早些把这些事告诉我！”九长老紧咬着牙关，愤愤不平地质问道：“倘若你能早日向我透露实情，我又怎会......”
话至此处，他忽然神色黯然，声音变得低沉起来：“老掌教对我这般信任有加，而我竟与那右热涂蛇鼠一窝、沆瀣一气，实在有愧于老掌教的知遇之恩，更无颜面对咱们八九门的太上长老们啊！”
事实上，李舟之所以能令九长老为之动容，原因并不止如此。
要知道，九长老是在丹阳子担任掌教期间晋升为长老的，所以他内心深处一直对丹阳子怀有感激之情。
然而，面对姜孟凡时，他心中却充满了嫉妒。
他实在想不通，明明自己似乎并不比姜孟凡逊色多少，为何当时就没有给予他那样的机会呢？！
如今，李舟给出了答案，这仿佛一把钥匙，瞬间解开了他心头积压已久的郁结，使得那股潜藏多年的戾气得以宣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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