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程拾凝重道：
“他们并不愿意现在签合同，说是要先考察我们公司关于能够研发出肿瘤靶向制剂的能力，毕竟我们公司成立的资质尚浅……”
“嗯？”顾薄言皱了皱眉。
顾薄言公司成立虽然短短几年，却拥有国内最先进技术，仪器，以及研究团队。
包括成立以来，在多种疾病创新新药方面都成绩斐然，在医药企业早已鼎足而立。
既然S公司已经选择了他们，那自然早已考察过，何必多此一举。
新药创新每一分都在与时间赛跑，或许别人比你早一秒研发出来，早一秒申请专利，那损失的价值将不可估量……
“需要考察什么？”顾薄言问。
“S公司给我一个课题”程拾将对方发来的文件一并呈了上去，
“是国内完全没有涉及的一个领域，一个全新药物分子，需要我们在十天内，确定最优合成路线，并将最终合成物在签约会议上，交于他们考察，以评估我们是否有能力胜任”
顾薄言食指弯曲在办公桌上掐敲了敲，如同时钟的秒针在滴答滴啊走。
最终道:“按他们说的做”
“可……”程拾有些怒意，
“这十天时间根本就是故意刁难！光是鉴定这个没有任何参考的化合物结构都需要好几天！”
和程拾异常愤怒的神色比起来，顾薄言表情很淡，他说：
“如果连这都做不到，人家凭什么选择和我们合作”
顾薄言看着程拾，语气带着毋庸置疑的坚定。
“相信我们的研发团队，相信我们自己”
“通知全公司，八点开会，将具体事宜安排妥当，其他项目组辅助研发岗，在这十天内争分夺秒，全力研发S公司送来的化合物”
顾薄言食指敲击的动作一顿，声音办公室里格外沉稳有力。
“我们究竟有没有能力啃下这块骨头，他们说了不算，数据说了才算”
“是”程拾心脏微微发振，连通宵的倦怠都消失了一大半。
他刚转过身，准备下去着手安排，被顾薄言叫住了。
“等等”
程拾疑惑转过身体，“顾总”
顾薄言拧着眉毛，突然问：
“为什么你的黑眼圈这么重？”
“……”
刹那间胸腔里所有汇聚的大刀阔斧关于工作的豪情壮志，霎时烟消云散。
被顾总这简单的几个字打碎的连渣都不剩。
像是打完的鸡血已经过了有效期，身体的疲倦终于有了知觉。
过来好几秒，程拾才皮笑肉不笑，说：
“有没有可能是因为我熬了一整夜，整整快要24小时没睡觉了呢！”
那黑眼圈能不重吗？！
就算现在国宝站程拾面前，估计连它亲妈都分不清谁才是国宝。
顾薄言眉头蹙得更深了，沉声问：“那我为什么没有”
“……”
哦。
你没有，所以呢？
你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熬夜都还是一如既往美丽，对吧。
要不是瞧着顾大总裁不悦的表情不似作假，程拾几乎以为他是在故意凡尔赛。
听听他说的是人话吗？
关键是，程拾瞪大眼睛一看，发现他家顾总熬了一夜，那脸蛋还是一如既往帅气逼人，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英俊潇洒！
还真是半点黑眼圈都没有。
“……”饶是当了这么久的程公公，有时候，程拾也很难揣测他家顾皇帝的圣意，他只好问，
“请问，顾总，你需要黑眼圈干嘛呢？”
要是可以转移，程拾真想二话不说，把自己的黑眼圈慷慨解囊奉献给顾大总裁。
哦，他家老婆的也可以送给顾总，不要钱。
免得回家老婆天天一边熬夜还要一边敷面膜去黑眼圈。
去不掉，还抬小拳拳哐哐揍程拾一顿。
“……”顾薄言手握拳，抵在唇边咳了一声，道:
“谁想要黑眼圈了”
程拾心道，谁刚才没有黑眼圈一脸失落的样子，谁就想要。
凌晨寂静的办公室，一坐一站二人，大眼瞪小眼对视了好几分钟。
程拾给了一个“洗耳恭听”的眼神，才听见他顾薄言略微不太自在的问。
“那……你不是说你老婆会很心疼你熬夜吗？嗯……她是怎么发现的？”
“哈？”一时之间，程拾不理解顾薄言在说什么。
愣愣道:“不是，我熬了一夜，脸色都跟要归西似的，黑眼圈比大熊猫还重，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来吧。”
“何况”程拾有些小得意，嘴翘老高，
“我老婆这么爱我，我就算稍微神色不好，她都能立刻发现”
“那……”顾薄言又问，“要是没有黑眼圈呢？”
“啊？”
！
程拾先是疑惑，倏地灵光一闪，终于迟钝地意识到了什么。
他总算知道顾皇帝要黑眼圈干嘛呢！
合着是怕夫人发现不了，他辛苦工作了一晚上，彻夜未眠，没法心疼他抱着安慰他是吧？
“……”不过好歹是在顾薄言身边待了这么久，程拾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当即尽职尽责的给他家顾总排忧解难，出了一个好主意。
……
陈念安和穆心熬了一夜，第二天纷纷顶着两个黑眼圈爬起来，去昨天和杨执约定好的那家市中心私人菜馆见面。
坐上大G后座，陈念安掏出来包里的手机。
经过昨天惨烈的教训，她现在养成了一个爱看信息的好习惯。
点进微信页面，好几个红点顶上来的联系人，映入眼帘，可惜不是顾薄言。
是刘萱萱。
上辈子刘萱萱虽说一直和她维持着假闺蜜的关系。
可陈念安在顾家每次郁闷发消息找她时，都被她以事业繁忙，和正在想办法救她出去打发了。
现在想来，刘萱萱除了有事情迫不得已，和定期灌输一下顾薄言坏话，很少找她，几乎是明目张胆的不耐烦和讨厌。
一大早起来，陈念安心情还不错，也不想扫兴，故而没有点开刘萱萱发来的未读消息。
手指随意在屏幕上划了划，点进来朋友圈。
霎时，陈念安动作微顿，瞪大了凤眸，不可思议地盯着手机屏幕。
幽幽蓝光将她瞳孔里的震惊反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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