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外楼下是金陵会所停车场后门，此时宴会气氛热烈刚到顶端，所有人都在宴会厅内举杯畅饮。
所以没有人看见——二楼厕所几厘米宽的窗台上多了一个穿着紧身牛仔裤，马丁靴的女人。
只见她微微侧身，一手紧紧抓住窗框，修长的腿便拐过窗户墙角，搭上另一侧的空中花园靠栏台。
随后纵身一跃，身影消失在视野里。
一跳进数百平米大的空中花园，陈念安就迅速起身穿过花园，奔跑到了尽头的顾秦房间。
一个鬼鬼祟祟弓着腰，背着一个鼓囊囊黑色背包，一身黑衣黑裤，带着口罩帽子身形纤细的女人早已等在那里。
“找到了没？”陈念安扫了眼四周，没有人发现，她问。
“没”穆心谨慎地观察四周，才拉下口罩，懊恼地捏着一张房卡，“顾秦换过房卡了，弄来的这张卡已经没用了”
陈念安没说话，腰身微微倾斜，从牛仔裤包里摸出一根发夹，握着门把手，熟练地捣进去。
咔哒几声。
防盗门应声而开。
穆心第一次觉得陈念安上学时闲来无事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技能，关键时刻可以装个大的。
“牛”她小声说，竖起大拇指。
陈念安单挑了下左眉，推开房门，下巴一点，“找东西”
穆心比了个OK的手势，弯着腰和陈念安偷偷摸摸进了房间。
和偷感十足的穆心比起来，陈念安正常许多，她敛着眉，心里滴答计算着流逝的分秒。
“陈念安你到底要找什么啊”
穆心一听陈念安问她要不要来做个贼，二话不说就全副武装来了。
“很重要的东西”陈念安头也没抬，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翻遍房间里每一个角落。
“找到了”陈念安半跪在地上，刷然打开床脚下一个银色行李箱。
穆心凑过来，咦了一声，下意识摸了摸背包：
“这怎么跟你喊我带来的盒子一样”
“快把你包里那个放进去”
陈念安双手捧着木盒子拿了出来，扭头瞥了眼虚掩的房门，放低音量。
“狸猫换太子”穆心眼睛一亮。
兴奋地打开特意喊萧炎去买的间谍专用包，拿出里面陈念安提前准备好的木盒子，放进了行李箱。
两人将翻乱的东西复原，行李箱推回原位，没再逗留，迅速退了出去，把门关上。
陈念安把门锁口里的发夹扯了出来，随手别在牛仔裤边缘，把木盒子递给穆心。
“这到底是什么？”穆心接过，好奇问。
天空不知何时暗沉下来，之前渐停的小雨又有重来的趋势，微凉的风将陈念安耳边的发丝吹得纷乱。
短暂顿了顿，她才听见陈念安的声音。
“骨灰”陈念安沉声说，“顾薄言妈妈的。”
“啊？”穆心瞪大眼。
估摸着没有时间了，陈念安语速飞快，看着她：
“穆心，这很重要，把这个盒子带下去，现在就开车回去放好，我必须赶快回去了”
倏然，花园廊道尽头拐角处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那是宴会厅人上来时会走的廊道，而会来这里的人，只可能是顾秦。
“从这里下去！”靠近顾秦房间近侧的还有一楼梯径直通往后车库。
“好”
看着穆心抱着盒子闪身晃进防火门，听见哒哒哒下楼声，陈念安才打开空中花园玻璃门，拔腿奔了回去。
与此同时，顾秦狰狞含笑的面孔出现在拐角。
他抬头眯眼看着玻璃窗外开满各式各样鲜花和藤蔓的花园，如同瘾君子般，深深呼吸着醉人的芬芳。
很快这个世界将再也没有顾薄言，连空气都是如此美妙，让人沉醉。
顾秦笑起来，收回视线开门进了房间。
陈念安从缠绕满蔷薇藤蔓的木架子闪身出来，兜里刘萱萱发来催促的信息震得大腿发麻。
她迅速攀爬回厕所窗户跳了进去，打开一个就近的厕所隔间，准备按一下马桶冲水出去。
金色磨砂门打开的一瞬间，她还没看清，一双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来，猛地锁着脖子将陈念安拖了进去。
陈念安挣扎着，手肘后击打在来人肚子上，一声似乎有些熟悉的女声闷哼响在耳后。
旋即，一块湿帕子重重捂在陈念安口鼻上，高纯度乙醚顺着呼吸道疯狂窜进鼻息。
“……”厕所吊顶的白炽灯摇摇晃晃，甩起一道道残影，陈念安意识逐渐模糊。
意识彻底弥散之际，她指节停留在裤边发夹上，艰难地动了动。
而后，陈念安脑袋往旁边一歪，彻底昏死过去。
她身后女人紧绷的肌肉陡然一卸，夹住陈念安胳膊将她拖出来。
被清洁工擦得程亮的地砖倒映出她森冷鬼魅的脸颊。
邓秀勾起嘴角，微微一笑。
*
叮——
十二楼抵达，顾薄言走出电梯，他的脚步声在异常安静的顶楼回荡，显得格外空旷。
走上长久未打扫的楼梯，皮鞋溅起一圈灰蒙蒙尘埃，顾薄言推开沉重的金属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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